第60章 獵手

      當我向獵手衝刺過去的時候，他不假思索轉身就跑，甚至還用上了空間轉移。

      在先前與魅魔聯手的戰鬥，他也頻繁地用過空間轉移。根據我的觀察，他每次轉移中間都有著不少於一秒鍾的冷卻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燃燒壽命的副作用，他原本單次可以轉移到百米開外的空間轉移法術，在這次的戰鬥僅僅能轉移到十米開外。

      不，或許轉移距離的變短與他燃燒壽命無關，而是與濃霧有關。

      我心慢慢地有了“正中靶心”的滋味。這個推測應該才是正確的——他大概率隻能轉移到自己的覺察力所覆蓋的地方，而濃霧則妨礙了他感知的延伸。

      他的速度原本就遠不如我，此時體力也下滑得厲害。縱使有著空間轉移的幫助，也再逃脫不出我的魔爪了。

      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手說成了魔爪……我小小地腹誹了自己一句，接著終於追上了他，用拳頭重重地毆打在了他的後心。

      我沒有打算就這殺死他。之後魅魔估計不會再主動現身在我的麵前了，如果我想要再次找到她，以及破解她的某些秘密，就必須從獵手這下手。純粹從這個角度出發，或許我更應該殺死獵手，搜刮他的靈體碎片吧。但是與自己不一樣，他是真的被魅惑了。我想先試試看其他方法，實在行不通再考慮最後手段。

      獵手被我擊飛到了街邊的房屋，我大步流星地進入室內追擊。沒幾下，獵手就被我用拳腳擊暈了過去。我還有點擔心他是不是被自己失手打死了，這種“留活口”的事情我做得很不趁手。

      好在他還有呼吸。我也不急著在這料理他，而是先將他扛到肩膀上，離開了這。喬安和女孩都被我留在了遠處，他們在濃霧難以獨自求生。要是倒黴地遇到惡魔，那就是死路一條。

      過了一會兒，我好不容易才在濃霧勉強摸索到自己來時的路線，回到了先前遇襲的地方。

      喬安居然沒有藏起來，而是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在附近到處亂走，似乎在找尋什。也真虧他這走都沒有遇到惡魔襲擊，或者也可能是他以自己的覺察力提前發現並避開了危險。當我找到他的時候不由得鬆了口氣。這場濃霧很可能有著使人失散的屬性，所以我其實已經做好了找不到他的心理準備。

      為什我與喬安分開這久都沒有失散，與劍齒他們卻很快就失散了，還總是難以遇到其他幸存者？這種失散的現象到底是在遵循著什機製？

      疑惑的同時，我還注意到了另外一個異常。

      那個女孩不見了。

      “她到哪去了？”我問。

      喬安看了一眼我肩上扛著的獵手，失落地說：“她跑了……”

      “跑了？為什？”我問，“你們遇到了惡魔？”

      “不，沒有。”他難過地說，“剛才你在戰鬥的時候，我牽著她找地方躲藏，但是她突然掙紮，一把推倒了我，然後自己往濃霧的深處跑走了。我立馬去追，但是她轉眼間就在濃霧消失了，就像是之前那些消失的人一樣。我拚命地找她，卻怎找都找不到……”

      難怪他剛才沒有藏起來。

      “找不到也沒有辦法，你應該優先自己的安全。逞英雄是可以，但要是把自己也逞沒，可就是得不償失了。”我一邊說，一邊暗暗歎息。

      看來女孩依舊對於我們……或者說很可能是依舊對於男性有著強烈的排斥和恐懼心理。哪怕喬安能稍微與她說話，她也無法真正放心。寧可在濃霧獨自逃跑，也不願意和我們待在一起。

      這簡直就是下策中的下策，隻有精神失常的人才會那做。但她本來就已經被那兩個男人折磨到精神失常了，也怪不得她會如此。問題是她沒有在濃霧求生的能力，哪怕是僥幸在惡魔的環伺之下逃得一命，也會因時間感覺的錯亂而無止盡地延長噩夢，或者被卷入其他更加荒誕的怪異現象。

      喬安看上去對於自己的表現非常不滿，但是他無能為力。這種無力感或許會伴隨他很久。

      “我連看住她這種事情都沒能做好……”他自責地說。但對於這個才十三四歲的男孩，我也沒有更多要求。不如說覺得他對自己期望過高了。

      這時，獵手發出了無意識的呻吟，他醒過來了。

      第一時間，我便覺察到了他正在以有點眼熟的方式調動靈性。他想要用空間轉移逃離——但是這個企圖被我當機立斷地打碎了。我將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然後重重地踢擊他的臉頰。他又是被摔又是被踢，整得七葷八素，好不容易調動的靈性也潰散開來。

      “我勸還是別掙紮來得好，你無法逃離我的魔……我的手掌心。”我抓住他的衣領提起來，用恐嚇的口吻對他說，“如果不想吃太多苦頭，我建議你還是老老實實地交代魅魔的情報。她為什要放出霧之惡魔？她是怎突然變強的？”

      “我……我什都不會跟你說。”他痛苦而又堅定地念著，“我愛她，我絕對不會背叛她……”

      “他這是怎了？”喬安驚愕地問。

      “他被魅魔用魅惑之力洗腦了。”我說。

      喬安似乎聯想到了什，“被洗腦……就像是以前的你一樣？”

      “不一樣。”我說，“我試試看能不能解除他的魅惑。”

      說完，我便瘋狂地毆打起了獵手的臉。

      喬安看得都驚了，“魅惑是用拳頭就能解除的嗎？”

      “說不定真的有術士能靠拳頭解除魅惑，但是我做不到。這不過是‘準備工作’而已，我需要他的意識先變得盡可能地渙散，然後……”這會兒獵手已經被我打得麵目全非，隻怕連他父母都認不出他來了，我從口袋拿出了青鳥給我的三枚反魅惑護符，“就輪到這些東西上陣了。”

      我將反魅惑護符像貼膏藥一樣貼到了獵手滿是淤青和血跡的臉上。

      在這做的時候，我心也沒多少底。反魅惑護符確實有著抵抗魅惑的功能，但那主要是用來防禦，而非治療已經中招的人。況且獵手都不知道被魅魔魅惑了多長時間，想必魅惑之力早已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