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邊誌韙
自那以後,無時無刻不在掛念著你的病情,時常獨自枯坐於暗夜陋室揣想些無可奈何的冥思。
總不願提起這個字,這個長著一張魔鬼般麵龐的字,像一張可怕的符咒,任你怎樣掙紮反抗也無濟於事。我想這身軀終究是要朽腐的,任誰也無法阻擋,奈何生而為人,誰又願與四季光華的現世揮手告別。但請你莫要悲傷,緣聚緣散本已天定,苦難酸楚受之於身動之於心原是如此,芸芸眾生之你我又何能免卻。病榻殘軀的此刻也隻不過是流光幻影中的一瞥,正如兒時的黎明微光輕忽閃耀於你的記憶塵埃。或許你我都將哀歎,用這一聲微不足道的哀歎告慰那些灰色滄海中的悲情。
醫院的窗半開著,午後的風撩動灰色的窗簾,陽光透射著頭頂的吊瓶,驅散了病室內若有似無的呻吟聲。你坐在病床上,我坐在椅子上,卻相對無言。每次去看你之前都似有千言萬語,卻總在步入醫院的那一刻梗於喉間,那多的情感竟如潮水般分秒退卻。無力言說,更不知要從何說起,整個人像跌入了一個黑暗的深淵以至無從著力隻能任其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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