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太陽早已不見了蹤影,隻是那陽光還依舊停留在天邊,好似在等待什,染得天空都掛滿了金黃的顏色。
終於,一隊腰間係著白布,肩上扛著兩具棺木的人出現在了街道的盡頭,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的好長、好長。
沈老夫人早就得到了消息,牽著安哥兒站立在沈宅的門前,靜靜的看著那對棺木離沈宅越來越近,如果可以的話,她多希望這一切都是個玩笑啊。
安哥兒沒有說話,小臉上有著哀傷,沒有想象中的哭鬧,安安靜靜的等著他的爹娘歸家。
安哥兒不傻,宅子的異樣他都看在眼,盡管祖母和下人都瞞著他,可他也猜到了一些。
再加上那個京城的表姑奶奶都來了,他就更確定了,畢竟那個表姑奶奶已經有七八年沒有回來了,就算是祭祖也是杭州的表舅舅代勞。
他們身後的院子,下人們正在緊張地忙碌著,沒有一個人敢大聲喧嘩,整個場麵安靜有序。
棺木在沈宅的門前停下,領頭的人上前微微低頭,語氣中帶著哀痛,道:“老夫人,我們把沈員外和沈娘子帶回來了。”
沈老夫人的目光越過他,直直的看向棺木,直到那領頭的人又說了一句,這才有些僵硬的讓開身子,看著棺木從自己的眼前走過,入了靈堂。
“表妹。”葉太夫人有些擔心的扶住了沈老夫人。
“我沒事兒。”沈老夫人推開了葉太夫人的手,挺直脊背,牽起安哥兒的手,道:“安哥兒,爹娘回家了,去見見他們。”
宅子上很快就是一片縞素,大門也對著那些好事者關上了。
靈堂內
沈老夫人站在棺材前,一言不發,良久,她低下頭對安哥兒說:“安哥兒今晚要好好歇息,明個就有人來吊唁了。”
吩咐下人把安哥兒帶走之後,沈老夫人靜靜的撫過棺木,老淚縱橫。
因為是夏日,再加上在路上行了半月,所以即便有冰塊鎮著,屍身也有些腐爛了,根本不能開棺見最後一麵。
“吩咐下去,明日就下葬吧。”沈老夫人的語氣聽不出來絲毫哭意,平靜又沉穩。
“是。”下人得了吩咐,急忙把話傳遞了下去。
“表妹。”葉太夫人一直站在靈堂了,看著這一切,見沈老夫人有了動作,急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這次沈老夫人沒有推開葉太夫人的手,倚靠著葉太夫人走出靈堂,回了自己的院子。
沈永中的書房
“二哥,那沈之源的棺木已經到了,這都半月了,那老太婆......”
“,那老太婆把我們當猴耍呢。”沈永中提起這事兒來就是一肚子的氣。
這半個月沈老夫人把他們所有的嫡子庶子都考察了好幾遍了,沒錯,就是好幾遍,借口這個不行,覺得昨天的那個不錯,讓他把昨天的那個兒子帶來再考核一下,又覺得不行,讓他把前天的那個帶來,就這拖延了半個月,關鍵是他居然還信了。
“那......二哥,我們怎辦啊?”沈誌彥焦急的問道。
沈永中低下頭,思索著。
“二哥?”沈誌彥又喊了一聲,臉上滿是煩躁。
“我竟是糊塗了。”沈永中冷笑一聲,眼中滿是狠毒之色,道:“老太婆肯定會想自己的兒子的,她那孫子肯定也會想爹娘的,不如,讓她們一家團聚如何?”
“二哥?”沈誌彥有一瞬間的愣神,仿佛沒有想到沈永中會說出這種話來,不過很快,他就調整好了心態,問道:“下毒的話我們不一定會得手啊。”
“誰說要下毒了?”沈永中看向沈宅的方向,眯了眯眼,道:“她把那宅子圍得跟鐵桶一般,連根針都插不進去。”說到此處,沈永中的語中滿是怨恨和惡毒。
“唯一的辦法,就是放火了。”沈永中看著沈誌彥,幽幽道:“她拖延時間不就是為了等那東京的太夫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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