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被祖父剝奪了繼承權開始就不再管事，整混日子不著家，母親在時還有所收斂。母親去世以後便肆無忌憚，更是連家都不回，在外麵和一個女大學生無證同居，過起了日子。

    聽到我出事的消息回來過一次，拉著磊要打，被祖母攔下了。

    “我也沒辦法，怪隻能怪你母親，要不是當初她把這個孩子帶回來，又怎會有現在的事。虧她還是書香門第出生，竟然連《蛇和農夫》都不知道。”

    他丟下這句話後就走了，照例在外麵過他的日子。

    我的失明最傷心的是祖父，出事之後他一病不起。失明一個月了，我都已經接受現實，他還沒有放棄，每都在聯係國內國外眼科方麵的專家名醫，希望能夠讓我重見光明。

    “爺爺，不用再安慰我了，國內外最好的眼科醫生已經看過，都束手無策無能為力。所以，嘉禾隻有磊了。”

    祖母不敢相信，“你怎會那好心？”

    我答非所問，“我可以將嘉禾給磊，但是我不允許嘉禾毀在一個癮君子手。在我走之前，我要親自看著他戒*毒。”

    “不行！磊不能去戒所毒，傳出去別人怎看？流言蜚語就能毀了他。戒*毒可以在家，沒必要非要去外麵。”祖母一口反對。

    我沒有話，沉默表明了我的態度。

    “就按墨兒的辦。隻是嘉禾的股權，仍然有一半是你的，就算後麵真的無法恢複，爺爺也要讓你一輩子衣食無憂。”

    祖父一錘定音。

    “另外，你要去墨園散心也可以，不過不是一個人去。陸文成一早就過將他的孫女嫁給你，本來好大學畢業就訂婚，不過現在事發突然，在你去墨園之前就把這個事先定下來，她和你一起去，等幾年再結婚。”

    對於這個，我沒有異議，聯姻是很早就商定了的，可誰也不知道我會失明。我現在這個樣子，陸家肯定不會願意再把他家如花似玉的女兒嫁給我，因為嫁給我擺明了下半輩子就是照顧一個廢人。

    那個姑娘我見過，和磊一般大，人脾氣不，身上的傲氣讓人極不舒服，怎願意照顧一個瞎子？不用我拒絕，他們那邊自然會想辦法回絕爺爺。

    為了避人耳目，第二不亮，我讓陳叔帶著我，親手把磊送到了戒毒所。

    給他注射藥物的是我，要給他戒掉的也是我。因為藥物帶來的快感有多強烈，戒掉時就有多痛苦。

    那半年我每做的事，就是在戒毒所聽磊不斷咒罵和求饒。

    其實一次戒掉要不了半年，至於為什會長達半年，不過是因為每每在他要戒掉的時候我又給他注射，反複幾次，徹底摧毀了他的意誌和耐力。

    “哥哥，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哥哥，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我隻是不想你離開我！”

    “哥哥，我是你最愛的弟弟磊啊！”

    “你已經是瞎子了，這輩子都別想看見，你要是現在不放開我，等我出去了以後，一定不會給你好日子過！”

    ……

    我麵無表情的聽著，直到他精疲力盡的睡去，才讓陳叔推我回瞿家。

    做每一件事都會付出代價。

    如果祖母沒有故意為難母親從中作梗，母親和父親不至於幾年時間就形同陌路；如果父母親一直恩愛，就不會有磊的存在；如果母親沒有帶回磊，我就不會因為他有了牽掛；如果我沒有因為牽掛磊留下，他就沒有機會給我下毒……

    人生就是由這一個個經意不經意的決定組成的，磊做出那樣的選擇，就不能怪我心狠報複。

    老實，這也談不上報複，如果要真是報複，我就不會給他戒*毒，而有無數種方式讓他生不如死，徹底毀掉他。我隻是不屑，而不是不會。

    這充其量不過是一個的教訓，讓他知道什事情該做什事情不該做，任何事情在做之前都要考慮好後果，看看自己能不能承受代價。

    我到底還是心軟了，然而就是我的心軟，讓我在之後付出了幾乎不能承受的代價。

    如果早知道當初的心軟會讓我失去她，我會毫不留情的將一切危險都扼殺在搖籃。

    然而沒有如果。

    瞿磊成功戒掉毒癮的那一，我沒有去接他，在他回家的前一晚，我帶著管家陳叔，保姆張媽，還有司機張叔離開了瞿家。

    至於之前爺爺的陸家孫女，和我預料中的一樣，以現在孩子還太需要上學為由，拒絕了爺爺要她陪我去墨園的要求。這樣更好，省得我還要想辦法打發她。

    離開之前，外祖父來找過我，幾次提出希望我能夠和他們一起生活，兩個舅舅會對我視如己出。我知道他的是真的，但是我還是堅決自己去墨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