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玨借著喝茶掩飾自己的尷尬，再抬頭來已經恢複自然，“我知道全家得老爺子真傳的就你一個，我這不是看你辛苦想幫你分擔。”

    “那你可以省省了，我不覺得辛苦。”瞿墨讓他徹底打消這個念頭，想都不要想。

    “再過兩是外公80大壽，我本來打算那個時候帶孩子過去看看他老人家，既然他讓易今過去，正好我們就一起過去看看他。”

    到正事，蘇玨點點頭，“也好，歡歡他們還沒有正式去過，那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有個準備。老爺子上了年紀，不宜太過激動。”

    半個時後，蘇玨不僅按老爺子的要求帶上了易，連帶一家子都帶回了蘇家。如此大的功勞，老爺子總該記他一功吧？

    蘇玨在前麵開車，看著後視鏡中不緊不慢跟著的藍色幻影，想起剛才電話中老爺子激動得連連好的樣子。嘴角逸出一抹淡笑，大姐沒能得到幸福，到墨這終於得到了圓滿，大姐在之靈，也該欣慰了吧。

    蘇老教授和老伴沒有跟著子女住，這些年一直住在學校的家屬院。學校為了感謝他這多年對教育事業作出的貢獻，特地將家屬院最麵那棟古色古香的兩層樓撥給他。

    樓掩映在竹林中，仿佛與世隔絕，幽靜典雅。車子停在外麵，一行人沿著青石板路往走。

    接到蘇玨的電話，蘇老太太忙吩咐保姆去廚房準備，自己則回到房，關上門。

    蘇老教授從書房出來，遍尋不見老伴兒，問保姆才知道在房，微笑著搖搖頭。這老太太，念叨著墨和孩子們，怎人都快來了，她反而躲到屋子去了。

    推門進去，老伴兒正背對著自己，埋著頭撥弄著什，肩部微微抖動。

    蘇老教授收了笑，歎了口氣走過去，雙手放在老伴兒肩上，柔聲安慰道，“你不是一直盼著墨結婚生子這一？他現在事業有成，家庭美滿，兒女成雙，你該高興是不是？”

    蘇老太太反手握著老爺子的手，聲音有些哽咽，“是啊，隻是我那可憐的女兒看不到這一。”

    蘇老教授轉到她麵前，蒼老的手擦去她臉上的淚痕，“性格決定命運。咱們那女兒什都好，唯有一條就是不爭，可幸福哪有那容易？還不都是要靠自己爭取。婚姻不幸她也有責任，太心高氣傲。”

    頓了一下，笑意重新爬上臉上，“好在墨不像他媽，墨和歡歡能有今是多不容易，雖然墨不，我們也知道。這兩個孩子都是好孩子，知道自己要什，不放棄，才守得雲開見月明。尤其是歡歡，處在那艱難的境地，卻將易教得那好。起來，墨到底比他媽媽有福氣啊。”

    蘇老太太止住淚，低頭朝手那張從報紙上剪下來的照片看去。照片上，人來人往的美食街，墨和歡歡深情對望。臉上漸漸也有了笑意，“是啊，多虧了歡歡。那時在墨園照顧了墨八年不，還一個人獨自帶大了孩子，太難得。”

    蘇老教授點點頭，“所以啊，你那些首飾也別看了又看，想給你就給吧。”

    自從知道墨和歡歡在一起，歡歡為墨生了個兒子不，肚子還又有了一個。老太太就整在家翻箱倒櫃，把她以前準備傳給大女兒的那些陪嫁首飾搗鼓出來。女兒用不上了，正好傳給外孫媳婦。

    蘇老太太抬頭看了一眼老伴兒，擔憂道，“你，歡歡不會嫌棄吧？”

    “嫌棄什。”蘇老教授站起來，“倒是你那兩個媳婦兒，一直惦記著咱們這點東西。要叫他們知道你把壓箱底兒的東西都給了歡歡，隻怕不太平，生出事端對歡歡反而不好。”

    “什叫我的媳婦兒，得兒子不是你生的一樣。”完蘇老太太冷笑一聲，“有什不好，我的東西我愛給誰就給誰，他們年紀輕輕好手好腳，開公司住別墅，沒得還惦記咱們棺材本兒的道理。”

    蘇老教授拍拍她的肩旁，“這也就是我不愛跟他們住的原因，鬧騰。不過你也消消氣，咱們還有多少日子好活？清靜一日是一日，他們就由他們去折騰，各人有各人的命。”

    抬手看了看表，“他們也差不多該到了，走吧，去見見我們的寶貝曾孫。”

    蘇老太太忙站起來拉住他，“欸，你快看看我，穿這件衣服沒問題吧？不會失禮吧？”

    蘇老教授看了一眼老伴兒身上的素色旗袍，笑容在臉上蕩開來，“都醜媳婦兒見公婆緊張，你這個當外婆的，有什好緊張的。”

    “我哪就緊張了。”蘇老太太斜了他一眼，“我還不是想給歡歡留個好印象，免得讓人姑娘以為咱們不重視。瞿家那邊是沒指望了，總要讓她知道墨還有我們，他們還有親人。”

    “是是是。”

    蘇教授扶著她的肩旁往門外走，“你呀一會兒別激動得不出話來，嚇著孩子們。”

    “我才不會，你以為我像你那不重用啊。”

    老兩口著話下得樓來，見人還沒到，蘇老教授坐到沙發上，拿過今的報紙翻開，蘇老太太則到廚房去看保姆準備得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