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莉莉告訴我她已經訂好機票，便自顧自收拾著行李，我沒有阻止她，隻是默默抽著煙看著她忙碌。

    “我好了，送送我吧。”她說。

    “好。”我說。

    前往機場的路不算很遠，但我開的很慢。我有很多話想說，也想挽留，卻卡在喉嚨處怎也發不出聲音來。

    “放點音樂吧。”她說。

    “好。”我說。

    我沒有問她想要聽哪個，而是選擇了最初相識的一首曲子，緣分從此開始，也由此結束嗎？不是的，我隻是想帶給她一些不舍，試圖勾起她一些美好回憶。我想聽她對我說：“我不走了。”

    顧莉莉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閉著眼聆聽著。她沒有看我，好像隻是單純的沉浸在歌曲中。

    “再放一遍吧。”她說。

    “好。”我說。

    ……

    終究到了機場，我艱難的挪動著腳步，托著她沉重的行李箱。

    顧莉莉看我磨磨唧唧，倒也沒有催，隻是靜靜的站在機場大廳門口等候著我。寒風中她的風衣擺出優雅的弧度，雪白的圍巾舒展開來，跟隨風的節奏翩翩起舞。

    機場川流不息的人群盡顯匆忙，臨過年喜慶時刻，人人麵帶紅光，腳步輕快富有朝力，唯獨我雙眼發紅麵色蒼白，杵在那顯得格格不入。

    顧莉莉歎了一口氣，邁步向我走開，伸手道：“我自己就可以的，你回去吧，外麵冷。”

    我推開她的手，語氣堅決的說道：“我不要！我永遠都不要你看著我的背影！”

    “傻子……”顧莉莉歎道。說完，她幫我把衣領整理了一下，柔聲道：“我又沒說我不回來了，你這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

    “真的？！”我眼睛一亮，但看著她溫和的笑意，我知道她在安慰我，隻是不想我太難受，給我一個幻想而已。

    顧莉莉再度伸手，從我手中接過行李箱。我沒有再猶豫，伸手將她擁入懷中。顧莉莉掙紮了幾下，便伏著我的肩膀平靜下來。

    我抵著她的額頭，情緒不穩定到極致。張嘴想說什，卻隻能發出喘息聲。

    顧莉莉閉上了眼，睫毛微微顫抖，似乎她也很緊張。“你幹嘛啊？”她聲音有些發顫。

    我抱著她的頭深深地吻住她的嘴唇，喘息的說：“不要走好不好！”說完再次吻住她，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不走好不好！咱們回家！”

    一番深吻，顧莉莉終於慢慢抱住我的腰，似乎心的隔閡消散了一些。隻見她眼角掛著晶瑩的淚水，顫抖的說道：“你又不要我，還不讓我走嗎？”

    我把她的頭摁在我的肩膀上，認真的說道：“我沒有說過不要你，我要娶你！我要跟你結婚！先跟我回我家，然後過幾天咱們一起去你家拜年，我跟二老提親，好不好？”

    肩膀上顧莉莉連連點頭，抽泣的說道：“你就非要惹我哭，我化了好久的妝都花了！”

    我鬆開胳膊，看著梨花帶雨的顧莉莉，禁不住被她可愛的模樣逗笑了，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調笑道：“別人都在看咱們呢，我的小花貓。”

    顧莉莉'嚶'的一聲把頭埋在我懷，憤憤的說：“我不管！羞死人了，你得補償我！”

    我伏在顧莉莉耳邊悠悠的說：“那今晚好好補償我的寶貝，好不好？”

    顧莉莉使勁掐了掐著我腰間的肉，故作生氣的罵道：“老汙王！才不要呢！王八蛋！”

    我用衣袖輕輕幫顧莉莉拭去淚水，然後從她手拉過行李箱，柔聲道：“先退票，然後咱們回家。”

    顧莉莉眼珠一轉，狡黠的笑道：“我本來就沒訂票啊！”

    “你……”我愣了一下，笑著搖頭道：“你居然套路我……”

    顧莉莉一臉幸福的抱著我的胳膊，權當沒聽見，樂的催促道：“趕緊回家，凍死了，我要先洗個熱水澡！”

    ……

    這一晚，顧莉莉自然為她的行為付出了代價，一頓狠狠的收拾後這丫頭老實了許多，趁此機會要挾她簽下了許多城下之盟，一時間居然產生出一種逼迫良家婦女的快感，雖然第二天遭受到一天的白眼和不待見，但是到了晚上，顧莉莉還是蠻遵守約定的。

    兩天後，我載著顧莉莉踏上回家的旅程。路上我反複給她交代著一些注意事項，又買了一些特產年貨，叮囑她該怎稱呼怎遞東西。

    “我可是女漢子，見家長這樣的小場麵能嚇唬的住我？”顧莉莉一臉傲嬌的自誇道。

    回到久違的家，我居然生出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而一向自稱女漢子的顧莉莉此刻則低著頭盡顯羞澀，眼看腳都邁不開來。

    我用手指戳了戳顧莉莉的胳膊，她這才反應過來，哦哦啊啊的叫道：“伯父伯母好，我我我我……”

    我看著卡殼的顧莉莉，跟個呆頭鵝似的，見我在看她，居然還憤憤的瞪我。臉都紅到脖子了，一副哆哆嗦的樣子還不忘逞凶，倒是拿她沒辦法。

    我自然不能讓我的女人下不來台，尤其是見父母第一印象。於是接過她手中的禮盒，笑著跟父母說道：“太害羞了，喏，這是她給你們買的，還有一些年貨。”

    畢竟之前電話都有說過話，倒也不算很生疏，沒一會兒顧莉莉便跟我母親找到了共同話題，徹底放鬆下來。我則跟我父親坐在茶桌前嘮起這些年的一些狀況。

    茶過三巡，父親突然問道：“我看你一直在這跟我東扯西扯的，就是不往你倆的事上扯，莉莉是不是懷上了？”

    “呃！？”我有點傻眼。

    “你呃個屁啊，你是我兒子，我還看不出你憋著什壞？”父親沒好氣的說道。緊接著自顧自沉吟道：“肯定是沒錢了，虧你還跟我在這扯半天遭遇，這是要張嘴要錢啊！看來不是因為火燒眉毛，你也不至於回來。”

    知子莫如父，我一拍大腿，暗道一聲不愧是我老子，嘴巴上卻不承認的叫道：“這電話都答應好要回來的，隻不過趕巧發現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