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一片黑暗。連光都無法穿透,項雲用力睜著眼睛,但是充斥在眼睛的依舊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世界。甚至他有一種沒有睜開眼睛地錯覺。這是哪兒?我是誰?自己為什會在這?
他努力回想著卻什也想不起來,他在漫無目的的遊蕩,也可能他隻是在黑暗中原地踏步。這是一個沒有天地,沒有方向的虛無世界。
終於,他看見了一點亮光,亮光似乎很遠,又似乎很近。他伸手觸摸,卻什也沒有碰到。它就在他麵前漂浮著,靜靜地漂浮著,一動不動,看起來像是這無盡的黑暗中被什東西刺穿的洞。
突然,他感覺自己在旋轉,在漂浮,像是被浸泡在水。雖然在這黑暗的空間沒有天,沒有地,但是他有切切實實的腳踏實地的感覺。
現在,他感到自己漂浮起來了。過了好久他才適應了這種感覺。又不知過了多久,那點亮光變大了,他終於看清了亮光,那是一簇火焰,幽白色的火焰。啊,這是他的生命之火。那簇火焰越來越旺盛,越來越穩定。但是,自己到底是誰?自己的生命之火為什會變得那樣虛弱?他還是什都想不起來。
他試圖去觸碰那團燃燒著的火焰,一伸手,還是什都沒有摸到。他有些茫然。
當他圍繞(至少他自己認為在圍繞)著火焰思考時一個圓珠突然出現在火焰邊上。他被突然出現的圓珠嚇了一跳,連忙往一側跳了一步。
良久,那顆圓珠依舊靜靜地懸浮在那一動不動,他開始仔細觀察著圓球。圓球看起來如雞蛋般大小,銀白色,上麵偶爾會有微弱的波紋流轉。接著,他緩緩地,謹慎地朝那顆圓球伸出了一根手指,似乎那不是一個圓球,而是一個危險的猛獸,他做好了隨時後跳的準備。
“轟……”
就在他觸碰到圓球的一瞬間,他感覺仿佛有一道沉悶的雷聲從靈魂深處炸響。
頃刻間,無數的記憶充填至他的大腦:我是項雲,我在一個深夜被一群麵戴狐狸麵具截殺,最後被一刀刺穿攪碎心髒。再之前,再之前……蘇白蘇大哥,陸川師兄,還有他娘,還有呢?還有……哦,對,還有好多人圍攻項家,還有我爹,蘇叔叔,他們都死了,都被殺了。我也被殺了。可我為什還沒死?對,我還沒死,我沒死是因為我要報仇。
啊!報仇!殺了他們,圍攻項家的人,殺了他們。殺了我娘的人,殺了他們。殺了蘇大哥的人,殺了他們。殺了陸川師兄的人,殺了他們。
殺!殺!殺!全都殺光。
無盡的黑暗空間內,那顆銀白色的圓珠瞬間融入項雲的意識,與項雲融為一體。而那團幽白色的的火焰也“噗”的一聲從項雲的麵前消失。
此刻,他終於感受到了身體的存在。但是他的心依舊被憤怒與仇恨占據,他睜開雙眼,一片血紅。殺啊!他眼中的世界已經化為紅色的海洋,無數紅色的巨大的野獸在這片海洋中奔騰,似是要把目光所及之處全部撕碎。
他此刻已經化身一隻隻知仇恨的野獸,除了恨意他心中再無其他。
就在他的恨意即將達到極限時,紅色忽的褪去,黑暗再次降臨。
他又回到了那片虛無的黑暗空間中。眼前再次浮現出一團幽白色的火焰,一顆銀白色的圓球,隻是在那顆銀白色的圓球邊上又出現了一顆透明的,和銀白色圓球差不多大小的另一顆圓球。他看著突然重新出現的場景有了一些許愣神。
接著,滔天的殺意與仇恨在內心升騰,他感覺自己化為紅色野獸。就在紅色野獸在這片虛無中咆哮著衝向那顆透明的圓球時,透明圓球忽然一陣震顫,接著發出一股奇異的力量。那股力量仿佛對他有種天生的壓製,紅色野獸在距離透明圓球一尺遠的地方寸步難行。
野獸在咆哮著,怒視著圓球卻無可奈何。在嚐試了幾次之後紅色野獸突然把視線轉向另一顆乳白色的圓球,雖然這顆乳白色的圓球讓他感覺到了一絲如同己身的情感,但是這一絲情感瞬間就被恨意吞噬。
紅色野獸瞬間撲向了乳白色圓球,就在他觸碰到白球的一瞬間,那種如同己身的感覺更加強烈與真實起來。乳白色的圓球好像增強器,紅色野獸變得更加強大。與之前相比如同螻蟻與巨象之別。
這頭巨大的紅色野獸渾身血氣彌漫,眼露凶光,隻看一眼就足以讓人不寒而栗。
他是項雲的仇恨所化,與項雲同出一處。但是他此刻已毫無人類的理智,所以隻能稱他為它了。
它在與乳白色圓球融合之後發出一聲震天怒吼,又朝那顆透明圓球撲去。它似乎對那顆透明的圓球格外仇恨。就在它即將撲上去的時候,透明圓球“嗡”的一聲又發出一股無形的力量。那股力量如同一隻大手猛的將它拍伏在地上,它倔強地仰起頭朝著那顆透明圓球咆哮起來,一聲接著一聲。
它的背高高拱起,粗壯的四肢艱難地支撐著身體想爬起來。“嗡”,透明圓球中又是一股力量傳來,它高高拱起的身體瞬間又被拍倒。又是一聲怒吼,它依舊不死心,掙紮著想要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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