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村的所有都在奮力前行，鞭策者叫做時間。

    地震被忘的很快，隻短短幾天交談中也沒了地震的話題。

    一個月後，銀川的雪化了，接著天空有了細細的雨，春天到了，那天下午王竹平和猴子向邊先生和學堂告別，老王和猴子的爹提來了幾隻處理好的野兔以及一些毛皮。

    邊先生站在學堂門口，對麵是兩對父子，隔著學堂的門框，王竹平與猴子已經不用再踏進門內。

    “邊先生，這些年麻煩你了。”老王笑著說。

    村的所有人包括村長都會尊稱他邊先生——讀書人在青禾這種小村很容易得到尊重。

    三個大人客套著，邊先生象征性的推辭禮物。

    對於離開學堂王竹平竟然有些不舍，他記得大牛二牛的父親帶走他，到如今見麵也隻有寥寥幾次，王竹平隱約覺得他將會失去除了好朋友以外的朋友，而他的好朋友隻有猴子和二愣子。

    猴子對此無感，反而很興奮終於不用讀書識字了，在他看來學堂就像地獄，邊先生便是其中的惡鬼——他被打了很多板子。

    “竹平哥，你爹提來的皮毛夠做兩條上好的圍脖。”猴子閑不住，在大人們交談時也想和著王竹平聊天。

    王竹平沒有理猴子，隻是沉默的站在老王身邊，王竹平仔細的端詳著邊先生，想從他身上找到高手的影子，但一無所獲，邊先生和往日或記憶中都一模一樣。片刻王竹平又想透過邊先生再看一看學堂門內熟悉的場景，可惜被邊先生高大的身體遮擋住了。

    大人交談不久，接著便是拜別，王竹平跟著老王離開，路邊，學堂的院牆內又響起了讀書聲。

    ......

    ......

    晚飯時王竹平知道了明天便是進山的時間，這次進山同行的有猴子和他爹以及老劉。

    睡前王竹平習慣的將邊水月叫他的運氣法運行一遍，二十幾天前邊水月實現了承諾。

    “竹平哥，你想學嗎?”

    “嗯...有點想。”

    榕樹下的對話很簡單，那時王竹平也不確定自己想不想學，畢竟飛簷走壁英雄救美的美夢已經碎了。不過王竹平又有了新的憧憬——學過武功的他成了村最厲害的獵人，豺狼虎豹都被他獵取，村民簇擁在他四周，誇獎讚賞不斷，同輩人是羨慕，離他最近的夥伴中多了邊水月。

    功法沒有名字，全靠邊水月口述，默念法決，閉眼凝神，氣從小腹升起運行全身，如此便是一周天，王竹平覺得自己好像並沒有什天賦，好幾天他才感覺到氣的流動。

    王竹平盤坐在自己床上，一遍法決運完感覺不錯，當夜他覺得自己應該輾轉難眠，可沾上枕頭便沉沉睡去，夢多愁善感醒來卻又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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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川太大了，長不知幾許，而寬也不知幾重，正麵看銀川像是條長龍，而側麵銀川則像是重重壁障，山後有山。

    青禾山之後是更高更大的鸞山，而後還有望仙山，更深處隻能看見虛影的高山也有各自的名字。

    王竹平的目的地隻是青禾山與鸞山之間的山澗，哪是一大塊草地，樹木較少且有條小溪。

    清晨眾人在山腰集結。

    “人到齊了就出發吧。”老劉的聲音渾厚有力。他是清河村如今最好的獵戶，能力在他之上的獵戶或是進了墳墓或是已經走不動路。

    三個大人的裝備很全麵，弓、箭矢、開山刀、繩索以及一些草藥。而王竹平和猴子的裝備便少了很多，小一號的木弓以及幾根做工粗糙的箭矢，猴子逞能背著全隊的幹糧，大包小包在他身上掛在，看起來有些滑稽。

    這次的狩獵王竹平與猴子還是以學習為主，一直持續到十七八歲或者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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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驚歎來源於猴子。

    此時幾人正踏足山巔青禾山的山頂，空氣很好，太陽沒被雲擋住，卻又有些寒意，山頂的山風有些涼。

    向青禾村看去屋舍隻有拳頭大小，王竹平看向村口，四四方方的院牆，白牆黑瓦，像一個口小井，困住了憧憬自由的幼童。不遠處的榕樹綠意更濃，如同一顆綠蘑菇，再遠些還能隱約看見城牆城池的虛影，那便是清風城。

    王竹平環顧四周，心有所感看向了入雲的山脈深處，最先看到的是明顯高於青禾山的鸞山，巨大、青蔥，繼續眺望，鸞山後的望仙山也出現了，但是因為距離太遠又有些霧氣朦朧。

    模糊會產生好奇，好奇便會有所行動。

    王竹平運轉體內微弱的氣，使其流轉至晴明穴，果然目力有所增加，望仙山清晰了些許，王竹平努力的望向望仙山之頂，發現似乎有什在發光，淡淡的白色的光暈，就算是白天就算有霧氣依舊有些刺眼。

    王竹平一瞬間像是在豔陽天被銅鏡反射的陽光刺了眼。

    呼——呼——王竹平突然的喘息讓猴子有些茫然，猴子莫名其妙的看著王竹平，眨了眨眼，王竹平沒有解釋，猴子撓了撓頭見王竹平沒有什異狀便沒有追問。

    第一天很平靜大部分時間是不疾不徐的趕路，他們越過了青禾山，一行人在青禾山背麵山腰處的獵人木屋過夜，那是林中每隔不遠便有一座的木屋，木屋簡陋，乃是一代代獵人建造的，有的已經被風雨摧毀，有的還頑強屹立。

    王竹平有些走神他好奇著在望仙山頂發光的是什，心中倒是猜測了許多，都與傳說有關。

    ......

    ......

    第一次的狩獵很成功，收獲頗豐。

    入山後的第三天，黃昏，深入鸞山的隊伍正往回趕。

    山外還有夕陽餘暉，山內卻已經是一片漆黑，眾人在林中趕路，樹冠在頭頂連綿。

    “哎！這我記得，應該隻有兩刻鍾就要到了。”猴子對著大夥賣弄著說到。

    兩刻鍾後的目的地是鸞山山腳的一座木屋，他們今晚會在哪過夜。

    “老劉哎，這幾天奇怪啊，怎感覺山的畜生變多了啊。”

    “哎，可不嘛，光是鹿群便見了好幾次，還有那野豬野雞的，是好像多了許多，哎，你說會不會是從山跑出來的。”

    “應該是，上月不是地震了嗎，應該是這個原因。”

    “這趟獵了不少，等山消停些再來，免得遇到什猛獸，聽說山深處財狼虎豹多著呢。”

    老王老劉和猴子他爹一邊趕路一邊邊閑聊。

    猴子左顧右盼的聽著，他想插嘴說財狼虎豹他才不怕，卻又覺得這話在村的小孩麵前說才不會被認為是吹牛，就連王竹平應該都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