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麵跟著的小短腿酥寶還在吃著奶酪棒,對他們這種時不時就秀恩愛的舉動也習以為常了,但還是學著許梨說了句,“不要黏,爸爸不要黏。”
聽言,許梨和商衍齊齊回頭看著後麵的小團子。
許梨沒忍住笑了起來,倒是商衍,轉身將小家夥抱起來,捏了捏他的臉蛋,“嗯?說誰不要臉呢?沒大沒小。”
酥寶到底是怕商衍的,立馬就改了風向,“媽媽說。”
大概意思是他是幫媽媽說的。
“小人精。”商衍輕哼了聲,不買賬,“你看媽媽說可以,那是愛爸爸的表現,酥寶不能說。”
“酥寶愛爸爸。”
“嗯,爸爸也愛酥寶,但酥寶不能沒有禮貌知道嗎?”
酥寶歪了歪小腦袋,對他這番話也不是很理解,看了眼許梨,見她也沒有要幫著自己說話的意思,隻能乖巧的點點頭,把奶酪棒一口咬進嘴,含糊不清的揮手道,“肥家,酥寶要肥家。”
“轉移話題。”
一家三口回到錦園,剛吃完飯,許梨就接到許翊打來的電話。
“喂,哥……”
話音都還沒完全落下,許翊略顯急促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阿梨,我爸快不行了……”
許梨一愣,整個人都怔在了原地。
電話什時候掛的她都沒注意,還是商衍抱著酥寶過來問她,“怎了?”
她才回過神,“快……去醫院。”
“出什事了?”
“我哥打電話說,我叔叔好像不太行了。”
商衍眉心一蹙,一家三口火速就出了門。
許崢鬆上個月是做過一次手術的,但手術恢複得不是很好,被感染了,連著發燒了好多天,一直在重症監護室沒出來過。
所以許梨和商衍的婚禮他也沒有參加成。
她這段時間一直在外地趕通告,有二十來天沒回京都了。
一個星期前,許崢鬆又做了個手術,手術說是很順利,但危險期依舊不好過。
他們三個到的時候,許崢鬆已經在搶救室搶救了。
許枝抱著葛琴坐在長椅上,臉上掛滿了淚水。
“嬸嬸,大哥……”
她抱著酥寶走過去,聲音輕顫,“怎……怎回事?”
“阿梨。”葛琴一看到她,就沒忍住哽咽了起來,“你叔叔可能……挺不過去了,醫生讓我們家屬有個心理準備。”
許梨的神色恍惚了一瞬,眸光也黯淡了下來。
商衍走過去,將酥寶抱過來,看向許翊。
“手術引發的並發症,在加上,他肺功能也不是很好,情況一直都挺……”許翊抿著唇,表情凝重,“當初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晚期了,惡化得又快……”
許梨也聽明白了,突然想起老太太,“那奶奶……”
“今晚的事還沒告訴奶奶呢,怕她受不住。”許枝吸了吸鼻子,哽咽回道。
自從許崢鬆住院後,老太太因為這件事情整日憂心忡忡,尤其是他情況還不是很樂觀,老太太在最近這段時間,一下老了許多,身體也弱了。
如果知道這樣的結果,對她來說,是多大的打擊,也是可想而知。
“小外婆,姨姨,哭哭,不哭哭。”
小酥寶看著掉眼淚的葛琴和許枝,傾著身體過去給葛琴擦眼淚。
葛琴帶他的次數也不算少,所以他和葛琴也是挺親的。
“乖,酥寶乖。”
葛琴也被他這暖心的舉動給感動到了,想給孩子笑一個,但實在是笑不出來,眼淚倒是越掉越凶了。
許梨全程沒有說話,在她們旁邊的長椅上落了座。
酥寶這個年紀也閑不住,沒多大一會就從商衍身上溜下來了,自己在到處玩,還時不時去拉許翊的褲腿,嘴奶聲奶氣的喊著“舅舅”,過一會又跑去安慰葛琴和許枝。
後麵見安慰不好,還把自己急哭了,回來和許梨告狀。
“媽媽,小外婆,姨姨,哭哭。”
許梨隻是摸了摸他的腦袋,“酥寶,小外婆和姨姨傷心呢,你聽話,不鬧好不好?”
酥寶看了眼葛琴和許枝,乖乖的點頭,小短腿爬上椅子,自己玩起來了。
商衍坐在她身側,拉著她的手,眼神溫柔情深的望著她。
任何安慰都抵不過無聲的陪伴。
而且現在的許梨也不需要任何安慰。她對許崢鬆的情感是複雜的,但現在知道他危在旦夕,心情還是會覺得十分沉重。
半個小時後,小酥寶就覺得有些無聊了,再加上鬧覺,總是哼哼唧唧的。
商衍抱著在旁邊哄了十來分鍾,手術室的門就開了。
被許枝攙扶著的葛琴聞聲,立馬衝了上去,緊張的問,“醫……醫生,怎……怎樣啊?”
醫生摘下口罩,看著他們,“這次是搶救回來了,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心理準備你們還是要有的,隻是……時間問題。”
醫生這話一出,整個長廊鴉雀無聲,就連鬧覺的小酥寶都安靜下來了。
“醫……醫生,就真的沒辦法……”
醫生搖頭,看向許翊,“許教授,你也是醫生,你父親的片子你也看過,肝癌的情況本來就不是很樂觀,就算不做這個手術,日子怕也隻剩下一個多月的時間了,肺部的情況也不是很好,有癌症的發展趨勢。”
“還能活多久?”許翊當然清楚,捏了捏拳頭,出聲問。
“這個還真不好說,如果他沒有病發,或許,一個月,兩個月,都是有可能的,但是病情穩定不了,依舊持續惡化,速度還快的話,估計……十天,半個月的樣子。”
醫生的話音落下,葛琴就癱坐在地上痛哭了起來。
許枝的眼淚也是“唰唰唰”的往下掉。
“那……那我們能進去看看他嗎?”許梨出聲問。
“可以,等他醒來吧,你們現在還能和他說說話。”
醫生說完這句話就頷首離開了。
長廊都是葛琴的哭聲,嘴嚷著讓她怎活,怎和老太太交代啊!
許梨有些麻木,抬手扶額,腦子好像有什尖銳的東西正在往外可勁鑽。
刺痛無比。
一個多小時後,護士出來告訴他們許崢鬆醒來,葛琴是第一個衝進去的。現在的她早就沒了往日那種貴婦的從容和優雅。
頭發淩亂,臉上滿是淚痕,就連平時很少看到的皺紋都慢慢顯現出來了。
剛醒來的緣故,許崢鬆說話有些費勁,但是看著他們滿麵愁容的樣子,還是努力扯出了個笑,安慰道,“沒……事。”
最後落在酥寶身上,“酥……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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