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王蓉很落寞,晉軍與定州軍替他抵禦他親家朱溫的部隊,兩軍在柏鄉外稍稍接觸了一下,殺傷不過兩三百人。至此算來這近五萬人馬在此屯駐了一個多月,糧草用度自然是他趙王供應!
其時這糧草多還真不多,雖中間還過了一個年,趙王那豐厚的家底完全能支撐得住,不但如此那酒肉還能管夠!
但是!但是趙王忘記了一件事!晉軍一萬五千騎兵,通常是一人多馬,每名騎兵,少則兩匹,多則四五匹。後軍之中還備有大量馬匹以供傷殘更換!如此下來,三萬晉軍戰馬竟然多達近十萬匹!
這人的吃食沒事兒!酒肉米麵趙王那自然不缺,但這十來萬匹戰馬的飯量可就大得嚇人了!如果這些戰馬都吃米麵豆子,那也無礙,趙王他有!
偏偏這北邊來的馬兒吃不慣這些精食,每餐必以草料輔之!草料!不就是草嗎,那玩意兒不管錢,野外多的是!
於是趙王便把他麾下的那一萬軍士全部用來割草……
這寒冬臘月的大雪紛飛,冰雪滿地。哪來的如此多的牧草給他割……
所以這草料漸漸的供應不上,晉軍也是一夥子奇葩。馬吃不好,人便不吃!
那常年與馬為伍,活在馬背上的騎兵,多數都被坐下的戰馬救過命的!心疼戰馬,那也是應有之意。這三萬晉軍每日看著趙王送來的酒肉,再看看戰馬食盆中精糧米豆,然後便用滲人的眼神盯著趙王的成德軍……
所以這日趙王宴請李存勖、定州軍王處直及一幹大將。
剛剛開宴,李存勖便扔了酒杯,了一句:“這酒肉雖好,但我的馬兒還餓著!吃不下啊!”
完便全神貫注的盯著趙王,眾人見此也都不便取食酒肉,帳中滿滿的都是尷尬!
趙王有趙王的苦楚,但晉軍作為客軍,同時也是抗梁的主力,即便有些過分的要求趙王都會盡力滿足。但這牧草真不是他現在能處理的,今日宴請主要也就是為這事兒給晉王賠罪,可萬萬沒想到這李存勖一點顏麵都不留,一杯酒都還沒喝扔了杯子,直突突的興師問罪。
趙王看著眼前耍橫的晉王,心不停的念叨“莽夫,夷族!牧草這等事,何至於大動幹戈,一般來大家都是和和氣氣的喝上幾杯酒,把恭維的話上一通,然後把事兒輕輕的提起然後又輕輕的放下,這樣方不失風度!但眼前這晉王簡直毫無風度,化外夷族,村野莽夫!”
不管心如何想,趙王麵上還是滿臉堆笑,為難的:
“晉王!我的晉王殿下!你我兩家比鄰而居又是世交,今日你親帥大軍來解我趙國之危,鄙人實在感激不盡,如何會刻意短了貴軍的牧草!實在是這寒地凍的,方圓百餘的牧草都被割盡!正如孟子所言‘挾泰山以超北海,語人曰:‘我不能’,是誠不能也。’”
“這方圓百餘?南下柏鄉,直至邢州那牧草可多的事,距此也不過數十而已!另外那孟子後裔,孟氏族人皆居於太原,這軍中亦有其族人,要不然讓他們來和你討論下能不能,為不為的事兒!”李存勖悠悠然的道,他雖然不識得幾個字,但旗下文人雅士頗為不少,這趙王搬出孟子,不異於班門弄斧!
“晉王,那柏鄉之地被賊人所據,除了你標下那些勇武的兒郎,我哪敢讓人去收割牧草啊!”趙王直接忽略了關於孟氏族人的事兒,大家都知道一件事兒,那就是別和孟氏族人講道理,文人能駁得你體無完膚,武人能揍得你半身不遂!
趙王心中還在糾結:這孟氏一族不好好學習孔孟之道,練那蠻橫武力作甚!這習武強身也就罷了,偏偏還都練出一股強悍之力,不但身體強悍,連腦子也都是強悍!
“兩日前,我軍斥候遊騎,就連我帳下親軍都撒了出去!往那柏鄉之地,割牧草!”李存勖不管趙王如何糾結,頗為豪邁的宣布了自己割牧草的大業!
“嗯?”一聽此言,趙王與另一客軍定州王處直齊齊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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