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家兄弟名揚四海。
卻沒有人知道,他們倆兄弟來自哪個席家。
許多人深究過,卻無一不發現——他們似乎是憑空出現在這江湖上的。
三十五年前。
“聽了沒?席老爺子家添了倆白胖孫子。”
“那是自然,全村還有哪個不知道,席老爺子老早表示過若是抱上孫子,就大擺三三夜流水宴席。”
“嘿嘿,現在哪家不待著這樣的好事兒,這一場,還不得花出去幾百兩銀子?”
“嗨喲喂,你操個什心,又不是你的錢,人家席老爺子的兒子可不是在朝做了大官,大筆大筆的俸祿送回來,嘖,眼紅就是眼紅啊。”
“可聽在朝中做大官也沒有多少俸祿來的啊,一年幾十兩銀算多的了吧?”
“這又與誰知道呢?更何況,又與我們何幹?與你何幹?”
“嘿,他這家夥還不是在乎著那大宴?”
“有誰不是呢……”
二十五年前。
“哎,那老家夥總算是入土了。”
“還能入土,不錯!做了那多喪盡良的壞事,還真是看不出來。”
“是啊,勾結地方官,那些賊盜去劫來往商賈的隊伍………”
“我早嘛,那老家夥在朝為官的兒子哪來的那多錢,嘿,怪不得喲。”
“聽當年入朝為官的席家兒子不過是在翰林院混了個執筆官而已。”
“翰林院是啥地方?”
“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
——!
席家大府的門被重重合上,當的巨響,不知入了多少圍觀者心中,是怎樣的幸災樂禍?
不知道,誰也不能回答。
席家,席老爺子終於在眾人盼望之下入了土,用僅有的些許家財匆匆料理了後事。
席家大兒子早早的死在外頭了,聽是那些被席家劫掠過的商賈雇人弄死的,不過事實——有誰知道呢?
席家兒子,沒人再見過,聽聞當年入了朝為了官,除了寄回來的俸祿,就沒有再回來過。
席家老一代,中一代已經沒了。
隻剩兩個年僅十歲的娃。
席熊,席豹。
兩雙撲靈靈的眼,淡淡的劍眉,圓乎乎的臉——恍惚無措的神情與之成了鮮明對比,他們的臉上隻有屬於稚嫩孩童的慌張。
本該是無憂的少年,享受了十年的無憂,現如今呢?兩張封條便封了這席家府邸,包括頭一切的過往。
沒人記住名字的席大公子的發妻——也就是兩個壯實少年的娘親,用一根白綾,吊死在正堂的梁上。
兩個娃,沒了爺爺沒了父親,沒了娘親沒了家。
甚至在過個五年十年,都該是沒了人記住他們罷!
十五年前。
黑夜,照亮了黑夜的滔火勢蔓延在整座村中,將近兩百戶人家全是沒了氣,沒了聲息。
熊熊火,村間道泥地上如河般流淌著的的血色,紅中蔓延著黑。
無聲無息,隻有風獵獵,隻有火中柴木啪啪炸響,隻有死亡。
上飄起了絲絲冰雨,無瓢潑大雨透人心神的舒暢,隻有點點憂愁和著人心。
席豹,席熊。
席豹的長槍,席熊的長刀。
槍頭紅纓染了血,愈加紅,隻是在這夜中,看不大清楚。
刀身依舊光滑,唯有上麵斑斑點點的凝固血跡證明了它究竟做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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