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給你子想著處理後事的方法！唧唧歪歪的！信拿來看看。”

    “剛，剛才拉屎的時候，掉糞坑了。”

    “……咳咳，那鴿子呢？”

    “也，也掉，掉糞坑了。”

    “鴿子怎會掉糞坑！”

    “它，它先動的手，呸！它，它先拉屎在我頭上。”

    “然後你子就拉屎在它頭上？”

    “沒啊！它，它太會動了，綁不住，就，就被我丟糞坑了。”

    “啊啊啊………你，你子是，是上派來懲罰我的嗎？上輩子造了什孽會輪到你這個弟子！”老人欲哭無淚。

    “呸呸呸！死老家夥你怎話的——啊唷！”少年抱著腦袋大叫，“啊唷，啊唷，啊唷！你再動手我可要還手了！你大爺的——啊唷！啊唷！”

    “確定了信鴿是從北邊來的？”

    “是啊。”

    “你子去紫淩府上道歉去，她們還真以為在京城的分屬我們錦衣衛毫不知情，哼！這回也算你功過相平，為師要去找老烏龜他們商量商量，白麵還真是個異子。”

    身著華美錦衣，若是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免不得惹眼，免不得成為眾多賊眉鼠眼之輩的眼中釘肉中刺……不不不，免不得成為眾多賊眉鼠眼之輩的散財童子。先不論道是否有那多的仇富之輩，也不那些賊盜頭有多少的是劫富濟貧之俠。總之，一身錦衣風騷行頭，總是會成為賊眉鼠眼之輩的下手對象。

    錦衣需夜行，錦衣需車馬，這年頭沒有那多的“願車馬衣輕裘，與朋友共，敝之而無憾。”多的是路有拾遺，夜必閉戶，即使盛世數百年，也不足以完成曾經的聖人之願，估計再有個數千年的太平盛世也不足以達到。

    “所謂聖賢之人，也就隻會大話空談，做不來苦行僧普渡眾生之苦，學不來道士求道成仙之執，裝作一副濟世救人之態，悲哉？何苦由來！何苦由來啊！”如同老僧入定，如同道士羽化成仙，一位淡灰袍子的老者正坐在蒲團之上，身前的香爐中倒插著三支香，還是佛寺中常見的大還香。

    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正雙手抓牢灰袍老者的臂膀，拚了命地搖著，嘴中還念念不停道：“師父，師父……何苦？何苦什？何苦你大爺啊！師，師父你是傻了嗎？還是走火入魔了？弟子叫你這久連個回聲都沒……師父啊師父嗚嗚嗚……”

    “怎了怎了？雀兒。沒見為師正在入定？為師這把老骨頭是還能有個二三十年好活活，你再這搖下去，連明的太陽……啊唷！”

    少年人滿臉哭喪模樣，好像正為誰憑吊著，語氣也是一時轉不過彎來：“師傅你可不能犯傻，一個不心就走過入魔了，你，你還沒教完我鳳落九的劍法，還有浴火的內功！這可都是你答應好的，你拉過鉤上過吊的。你還沒……你還沒交代完你有多少家當傳給弟子，你，你可不能傻到上吊啊！”

    “上，上吊？”老者一臉苦意，抓著自己脫臼了的肩，一頭霧水。“難不成你子就在意著為師手中的那些身外之物嗎？可悲啊可歎啊，沒想到我，我竟然…也罷，你這逆徒，拿去拿去全拿去好了！”老者甩出三本厚厚的“秘籍”，首頁分別標注著“鳳落九”“浴火”“落鳳”，以及一隻毫不起眼的戒指，銀色的戒指上鏤空雕刻著極其細膩的紋樣，似是什神鳥，中央一個“雀”字。

    少年人滿懷敬意接過這些東西，繼而站起身，朝著老者破口大罵起來，嘴中不停蹦出著唾沫星子：“死老頭，死老家夥，媽的給本大爺私藏了這多東西，媽的臭不要臉！啊呀呀還有這什——落鳳！媽的死老頭你不是隻欠我兩本秘籍了！媽的這怎又多出來一本？好呀你是存心要爺花去剩下大半輩子練這些秘籍了，居心叵測，居心叵測，人心，人心不古啊——啊唷！”

    灰袍子的老者先是被少年突兀的破口大罵罵得一愣一愣的，仿佛是自己欠了這子幾百兩銀子模樣，又仿佛是自己殺了他爹娘給他知道了的模樣，老者是少年師傅，既不欠這子幾百兩銀子也沒殺了他爹娘，現如今卻被罵得狗血淋頭，反應過來後自然是氣得長胡翹起，一個爆栗子就叫這家夥知道什是高地厚。

    老者吹胡子瞪眼，瞪著又變作一幅無辜臉的少年，“吧，又闖了什禍。”

    “哪有。”

    灰袍老者斜眼看向別處，似乎不再打算搭理少年。

    “好好好，我承認，不過事先好，我是沒惹事，是那隻鴿子先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