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死後,請把我的骨灰灑進大海。”
寫完這篇遺書,徐坤看向桌上的啤酒,隨手一拿。
在這之前,他煙酒不沾,如今卻買了一整箱。
猛地灌下一大口酒,徐坤抬頭望著破舊的天花板,兩眼迷茫。
……
他得了胃癌,經過診斷確認晚期,醫生讓其回家歇養幾天,這一休息,便出事了。
從那天開始,他的手機鈴聲就沒斷過。
【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老板。】
【這個月租金要交了——房東。】
【999……】
他跟老板結算工資,發送消息已被拒收!
徐坤連忙趕到現場,早已人去樓空。幸虧銀行卡有點積蓄,還能交租。
他嚐試轉賬卻顯示餘額不足,一通電話得知,自己名下所有賬戶集體凍結。
那一刻開始,徐坤知道,自己徹底一無所有,得了癌症,反倒是幸運。
回去的路上,他沒說過一句話,平日愛吃的快餐店也匆匆略過。
最終,他停留在一群擁擠的樓房前,城中村,他的蝸居處。
4樓不高,沒有電梯,走廊燈光昏黃,牆壁滿是小廣告。
走到盡頭,404,就是他的房號。
或許是別人忌諱,房東說,這是給他最便宜的房,除了沒有窗戶,風水不好。
回到出租屋,徐坤翻出一個紅包,封麵早已褪色,打開是200,嶄新發亮。
那年,他剛滿15歲,父母把他帶到車站,丟下兩百塊後,便不知所蹤。
沒了家,書也念不成了,徐坤居無定所,人終究要吃飯,無奈的他選擇打黑工。
繁華的“淺水市”機會多多,吸引了大批務工人口,人員管理成了最複雜最重要的問題。
三證,成了證明身份的唯一證據,少一個都要被帶走。
想著想著,徐坤眼眶發紅,他抽了下鼻涕,把僅有的現金塞進口袋。
房租肯定是交不起,明天一早,他就得搬走。
不怕租客耍賴,房東清楚每人的底細,一個電話就能解決。
徐坤見過太多人被帶走,夜睡覺常不踏實,就怕被查。
好在房東見他可憐,給他擔保,無非多收點房租罷了,自此他才能睡個好覺。
下樓便利店,徐坤照常購買臨期的牛奶麵包,這次多了一箱酒。
“這次怎喝酒啦,又說胃不好。”便利小哥玩笑道。
徐坤說,“哈哈,我今天發工資加餐了,給我拿包最便宜的煙。”
他指了指小哥身後的煙架。
“還抽煙啊,一起66塊6毛。”
“我給現金。”
接過零錢,徐坤繼續道;“對了,以後臨期打折的盒飯三明治啊,不用留給我了。”
“啊,要搬走啦。”兩人在這待了有78年,算是熟絡,小哥不免有些惋惜。
“是啊,馬上快過年了,你今年要回老家嗎?”徐坤問。
“我今年要回了,倒是坤哥你,每次過年都陪我閑聊。”
“我……”徐坤頓了頓,笑道;“我今年也回了。”說完,他快速提起袋子,就要離開。
“你的酒忘拿了!”小哥大喊。
走出門口的徐坤折返回來,他尷尬地笑笑,抱起啤酒。
……
時間回到現在。
酒很苦,很難喝,大部分都灑在了衣服上。
徐坤曾聽人說過,酒不苦,為什他喝就這苦,人世間騙子多。
徐坤仰靠在沙發上,看著頭頂的天花板,意識逐漸感到模糊。
為什,我要出生在這個世界上,我希望自己不曾來過,徹底消失在宇宙間。
“寒冬告急。”
一道金光,在他腦海中炸裂,話語似那洪鍾鼓動,讓他心靈倍感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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