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機在進城時就聽說過,長清門弟子是要入世修行的。
不論親傳外門,長清門弟子都需在俗世中任職曆練二十年,和寧州那種“閉關苦修”的環境大不一樣。
常服天賦好地位高,給他曆練的職位那自然也不低。這魯港城商務事宜已由他主管十七年,不能說將魯港城商業治理得蒸蒸日上,隻能說是烏煙瘴氣。
以前的魯港城坊市雖然也宰客,但絕沒陸機所見所聞那般明目張膽。
不過,常服卻並不將此當回事。
“我還以為是什深仇大怨,原來就這?”
常服根本不將煉氣期的陸機放在眼,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韓霖,笑道:“道友欲來搶奪這株珍貴的‘問道花’,大可直說,不必如此惺惺作態。以我見聞,是不會信有哪份情誼重過1株五階靈草的,而且還是所有五階靈草中也堪稱最珍貴之物的‘問道花’。”
韓霖深以為然。
但她嘴上卻生怕火候不夠,繼續煽風點火:
“莫要以為世人皆如你這般惡人!我就看不慣你收受好處縱容商行惡行怎了?我就要替天行道怎了!我就要給這魯港城千百冤魂討個公道怎了!”
“哈哈哈哈!”
常服大笑幾聲,“道友此言倒是頗有幾分樂子可看。不過,道友這般做作之辭怕是連你那同伴都瞞不過去。如你我這般天驕,何曾需將其他人等放入眼中?與我等而言,唯有求道,除此之外,萬般千法皆是細枝末節,不值一談。若道友血祭億萬人可得明日飛升,道友難道會猶豫一時半分?”
“……好一個‘求道’。”
陸機眯著眼睛,一把將誇張做作的韓霖踢到自己身後,由他來直麵常服。
常服不想搭理陸機,直接揮手,數十道藤蔓朝陸機而來。
他看得清楚,韓霖雖敗,眼中卻一點認輸的樣子都沒有,看她老是想偷偷摸摸往儲物袋去的樣子,恐怕是她有些什大威能的丹藥可讓她逆轉局勢。
若如此,決不能給她煉化丹藥的時間!
幾十條藤蔓瞬間纏上陸機的身子,要將這煉氣期小輩當場絞死。
“《鎮煞陣》-驅!”
陣法亮起,隨著幾道白光閃過,纏在陸機身上的藤蔓竟然立時散去,落在地上,化成青綠色的靈氣回歸天地。
“……哦?原來你才是那個破我陣法的陣修?”
常服表情微訝,似是不敢相信陸機這區區煉氣期修為能有這般陣法造詣。
陸機站在自己的連環陣法,看著常服,淡淡說道:
“長清門好歹也是堂堂名門正派,怎會有你這種魔道中人?”
“魔道?道友這話我可就聽不懂了。”
常服笑道,一絲細微如針的靈氣朝陸機刺來。
地階下品神通,《木靈針刺》。
然而,當這絲靈氣刺到陸機身上時,陸機的身體卻似幻霧般一閃,針刺穿過了他的身體往遠處遁去,之後回歸虛無。
陸機依舊毫發無傷。
“若得飛升,血祭千萬人亦無妨——能有這種想法,莫非道友還算不上是‘魔道’不成?”
“道友謬矣。若僅僅是有這種想法便能算是魔道,天下修士能算正道之人,怕是兩隻手都數不滿。無人這般做過,非是‘不想’,乃是‘做不到’。若是真有如此法門,血祭千萬修士便能立地飛升,那自明日起,九州億萬凡人再無活路。如我長清門動手,或許比天魔道都還更快些。”
常服眼神微眯:“求道路上,何曾分過什正道魔道!唯有我道!”
“放你馬的屁!”
陸機總算知道這魯港城為什會這坑人了。
這常服雖是正派弟子,行事風格卻與魔道無異。哪怕是魯港城中其他任職弟子心性良善,也不敢忤逆這位門內第一天驕,隻好讓他肆意妄為,讓魯港城如今成了這般烏煙瘴氣的模樣。
不管是為了給自己出口氣,還是按自己的內心理念,今天非得給這孫子見見世麵不可!
築基天驕了不起嗎?敗了個韓霖了不起嗎?見見這招!
他現在無比慶幸之前自己足夠謹慎,生怕自己被兩位築基修士的大戰卷入,所以提早布置了十多個陣法保命,這才能驅動此招——
數十麵陣旗紛紛亮起,全力運轉起來。
陸機體內的靈力也快速流轉到所有的陣法之中,將十餘個陣法連作一體。
“……!”
常服眼神微沉。
眼前之人僅僅是煉氣修為,就算布置了十多個陣法也隻是能從自己手上撐幾招的程度,完全不足為慮。
可現在,自己心中這股不祥預感是怎回事?可能……會死!?
“天地玄黃,請聽我心。分曉陰陽,明辨濁清——《天地玄黃陣》-驅!”
時隔多年,陸機再次動用自己手中唯一的殺招。
《天地玄黃陣》,對惡屬性特攻。
與《星河劍陣》那種無差別殺傷不同,陸機曾反複測試過《天地玄黃陣》的威力,最後得出這玩意不靠譜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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