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定下了七日之約,但前五日卻始終風平浪靜,無事發生。
如此也正常,畢竟這一次他們是被迫應戰,而非主動進攻,本就沒有消滅許陽的把握,自是能拖一天是一天,期間再竭盡所能的向地宮輸送物資。
這樣一來,就算最後依舊敗於許陽之手,也有回旋餘地,不至於滿盤皆輸。
一是拖延,二是準備。
無論是從政還是為商,都要有一個後手準備,如何都沒有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的道理。
他們幾家也是一樣,其勢力不止在港島,更在東亞南洋,遍布各個國家各個地區,當真是狡兔三窟,各有退路。
這做雖然有很多好處,但好處與麻煩也不少,其中之一就是這些勢力太過分散,遇到事情,需要時間,才能調集資源,調動力量。
所以,前幾日他們不好動手,像葫蘆娃救爺爺一樣,用添油戰術與許陽搏命。
要不做,要做絕,畢其功於一役!
他們需要時間準備,調動各個地方的力量,匯聚於港島給予許陽最終一擊,一戰而定勝敗,乃至生死存亡。
如此這般,五日過去,轉眼便到了七日之限的第六日。
第六日晚,黃昏已過,夜幕降臨。
九龍城,不複往日繁華,一片孤寂與蕭瑟。
街道上,不見行人,各家商鋪店麵,也是門戶緊閉,稀疏的燈火與清冷的月色,在黑暗之中勉強照亮。
幾天時間,雙方各有準備,他們調集了各方各麵的力量,許陽也完成了九龍城的布置,如今隻剩下最後的戰場決勝。
九龍城,便是這戰場,已經清理幹淨,等待大幕拉開的戰場。
行人不見,門戶緊閉,連民居都清空了大半。
秋日未至,便有寂寥之感,蕭瑟之意。
“為什這個時候,我們還要出來巡邏?”
“就是,這連個鬼影都沒有,巡個什?”
“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回去你個頭,前邊就是九號點了,怎也要過去看看!”
“就是,你以為每個月幾萬塊是那好拿的啊?”
“不是,我就是覺得,這種時候我們不應該在外麵,不然很可能會撞到鬼的!”
“問你個頭,鬼鬼鬼,哪來這多鬼,這段時間不一直沒事嗎?”
“你膽子這小,怎當警察?”
“其實我很早就想換份工了……”
清冷的街道上,孟超,金麥基,何芬妮坑貨三人組再次出動,承擔了今晚八點的巡邏任務。
雖然他們搞笑的氣質與此時的氛圍有些不搭,但還是盡忠職守的往下一個巡邏點走去。
但就在他們來到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
“叮!”
一聲輕挑,弦樂驟起,如波如流席卷而來。
三人停住腳步,循聲望去,隻見十字路口處,一名老者坐在交通燈下,麵前擺放著一張古琴,墨鏡之後不見半點光亮,但又透著莫名的深意與神采,一種不用眼神傳遞的心境韻律。
他坐在那,長衫之下,一雙蒼老枯瘦的手,按在古琴之上,輕輕撥動著聲弦,清冷的樂聲幽幽而出,那般淒涼,那般蕭瑟,讓人莫名酸楚。
“……”
“……”
“……”
三人站住腳步,麵麵相覷,眼中都是詫異與驚奇。
“算命佬?”
“賣唱的?”
“什情況?”
三人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孟超更是上前一步,高聲喊道:“大半夜的在這搞什,告你擾民知不知道,趕緊走,不然等下來輛車把你撞上怎辦?”
琴聲依舊,幽幽回響,撫琴的老者不作回應,似乎沒有聽到他的喊聲。
“……”
孟超也感覺到了不對,轉頭向何芬妮與金麥基說道:“他不止是盲的,還是聾的?”
“……”
“……”
兩人望了他一眼,不知道該說他神經粗線,還是大腦遲鈍。
哪個賣唱的會大半夜的在十字路口,交通燈下彈琴啊?
“有問題!”
金麥基拔出手槍,神色嚴肅:“快呼叫支援。”
“哦,哦!”
何芬妮這才反應過來,對著肩上的傳呼機,就要報告總台,呼叫支援。
就在此時……
“叮~叮~叮!!!”
淒冷的琴聲驟然一轉,透出幾分冷冽肅殺之意,空氣被瞬間撕裂,開出一道無形的痕跡。
“噗嗤!!!”
金麥基幾人還不知發生了什,就見身後的店鋪門麵一震,水泥石磚直接炸開,牆壁隨之上下平移,最終轟然滑落,倒塌在地,露出光潔平整的截麵創口。
“!!!!!!!”
這一幕,將三人驚在原地,孟超渾身顫抖,麵色蒼白,何芬妮也是兩股戰戰,不知所措。
隻有金麥基反應了過來,手忙腳亂的扣動扳機,向那撫琴的老者傾瀉子彈。
然而……
琴聲回響,一時淒冷孤寂,一時金戈鐵馬,刺目的火光在虛空之中迸濺,噴射而出的子彈直接被切成了碎片。
“一曲肝腸斷!”
“天涯何處覓知音?”
如此,琴聲方停,撫琴之人幽幽說道:“你們非是此曲知音,去讓知音之人來吧!”
說罷,又是一指勾挑,琴聲再起,音波如刃,立時穿透虛空,直向三人逼去。
三人麵色,滿眼驚恐,但卻不及動作,眼看就要琴聲入耳,音刃過喉……
“轟!!”
虛空震動,琴聲炸裂,滾滾潰流而去。
三人目光一顫,驚醒回神,抬眼望去,隻見前方,一人身影如山巍巍,不知何時而來,擋在他們身前。
正是……
“許sir!”
“大佬!”
“師兄!”
三人反應,各不相同,某個剛剛拜師的還喊起了師兄。
許陽沒有理會,揚手示意他們離開,再將目光投向那撫琴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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