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他，思佳媽媽曾被他拳腳毆踢過的頭、臉、胸口等無處不痛，她怎可能再把女兒推到他身邊去？

    她說自從思佳離開濟南後母女之間就斷了聯係，所以既沒有她的手機號碼，也沒有她的工作單位和住址。

    已經快六十的吳偉除了滿頭白發，他說話時的語氣和神情乃至周身的戾氣分毫未變：“你他娘的就顧著自己和那個野種兒子了，我女兒的死活你就不管？當心我把你的龜孫子弄死！”

    思佳媽媽是從骨子怕他。

    當年，不到二十歲的自己和剛滿二十歲的他結婚生女，如果不是把思佳母女當成累贅而去尋找自由，思佳媽媽是無論如何逃不出他手心的。

    依舊是出於恐懼，思佳媽媽拿出兩千塊錢塞進他手，故意賣慘：“嫁雞隨雞，我能不餓死就很知足了！我日子也很難，求求你饒過我好嗎？”

    看著這瘦小枯幹白發蒼蒼的小老太太，吳偉似乎動了惻隱之心：“行吧，你就好好過你的日子吧，以後我再也不會去找你了！”

    他帶著錢離開了。

    離開富華在假發店工作後，吳思佳才購買了手機重新開了張手機卡，她想和過去做個決裂，和不想交往的人永遠斷絕聯係！

    讀高中時她問過媽媽，知道爸爸現在在哪兒嗎？媽媽厭惡地說：他那種人，對誰都沒有好心眼兒，早晚不是被抓進監獄，就是被人砍死在路上！

    連媽媽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具體位置，所以她絲毫不擔心吳偉能找到自己。

    幼年時母親的痛苦哀嚎和吳偉的怒罵和揮向自己的巴掌、蝴蝶穀那個不堪回首的夜晚，都已經成為她餘生忘不掉的夢魘。

    “他，現在過得還好吧？”吳思佳問媽媽。

    媽媽沉默了片刻：“看穿戴一般吧，不要可憐他，他要是沒了活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我的，就是逼著我再次離婚也會讓我伺候他的！他應該找不到你，萬一找到了，你不要理他，他這多年沒有管過你，你沒有贍養他的義務！”

    從媽媽的憤怒中，思佳卻感受到了難得的母愛。

    夔岩到的第二天，白宇就嚷嚷著要帶他去青城古鎮玩，已經聖誕節了還沒成行。

    在蘭州分部的這二十多天，夔岩的過人的膽識和舉重若輕能力令包括李先敏這類人也暗自佩服。

    尤其是他通過分部辦公樓把白宇留在公司的做法，實在是很聰明。

    同樣，在前任總經理白宇的舉薦下，他最信任的前副經理高定波接任總經理，阿戴和阿寶同時擔任副經理。

    高定波業務能力強，群眾基礎好，提拔他誰都沒意見。

    阿戴和阿寶本就不是省油燈，私下和股東們打得火熱，這兩年通過直播賣貨，令分部的業績不但不下滑，還略有上浮，這功勞也是有目共睹的。

    李先敏之所以反對僅僅因為她們都是總部來的人，但是夔家現在收購了白宇的股份，自然有話語權。

    “過了聖誕夜，明天咱們向古鎮開拔！”白宇大手一揮，一綹頭發從背頭上滑落在額頭，又自然分成三等份，襯了那個圓臉，特像老年版流浪的三毛兒。

    見大家笑得開心，白宇以為自己那指揮千軍萬馬的手勢很帥，也笑得肆無忌憚。

    為防止白宇再出新花樣留下自己過元旦，夔岩讓周玉林訂了27號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