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軍不斷的向後收縮,船隻不斷的向前,他們在江麵上的空間越來越小,可以說是潰不成軍。
這也是非常正常的一種情況。
黃祖死了,魏延反了,甘寧和周泰相繼失敗,袁紹水軍已經失去了核心的指揮,完全就是一盤散沙,麵對組織幾率性都極強的北方軍隊,自然是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力的。
所有的情況,都被袁紹一覽無餘。
但是他依舊是麵無表情。
然,他此刻心中的痛,也唯有他自己才知道。
看著江麵上的船隻已經被逼退至江邊,袁紹知道,水戰大勢已去,想要在江麵上阻止北軍南下,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一旦被劉儉渡江成功,他定然會逼城下寨,到時候對於袁軍來說,隻怕就更難阻止他們了。
白毦兵、白馬義從,陷陣營,青州軍,西涼鐵騎,幽州騎兵,並州狼騎……
袁軍到時候要麵對的,就是這些凶猛的部隊,而偏偏袁紹現在無力可使。
“收兵。”
袁紹語氣沉重的對著傳令兵下了這最後一道命令,接著便見他蹌踉的向著城下走去。
現在的他也不知道何去何從了。
江陵可以說是他組織北軍南下的最後希望,江陵一旦失陷了,下一步又該以哪為依托來阻擋北軍南下呢?
袁紹不知道,他心中也不想知道。
他現在,隻想著回府去,喝上一壺暖酒,麻痹自己的神經。
但是,這真的有用嗎?
當然沒用!
袁軍開始向著江陵的船務水寨撤退,這自然是令北軍的將士們雀躍不已。
夏侯蘭飛速向劉儉稟報前方形勢。
“丞相,讓我們的大軍渡江,逼近江陵下寨吧!”
劉儉卻道:“不急。”
夏侯蘭聞言頓時一愣。
卻聽郭嘉在一旁笑道:“夏侯將軍,丞相的意思,是怕袁紹在北岸早有埋伏,一旦我大軍渡江,其北岸兵馬乘隙而出,滋擾我後方,雖然不會使我軍潰敗,可在江麵上被前後夾擊,終歸對我軍不利,想來會損失不小,為了穩妥起見,此刻不宜過速渡江下寨,就是渡江,嗯……也要徐徐而渡才是。”
夏侯蘭說道:“想來袁紹已經是自顧不暇,焉能分兵?”
劉儉笑道:“你適才也說了,想來他自顧不暇……想來,想來……說明還是有些許可能的。”
夏侯蘭心中暗歎。
即使到了這個程度,丞相行事依舊頗有章法,沒有絲毫的疏忽懈怠,讓人有機可乘。
袁紹焉能不敗?
他根本就找不到丞相的破綻啊。
“還請丞相示下!”
劉儉吩咐道:“傳令,著趙雲,張遼,徐晃,顏良,文醜分為五路,輪番指揮水軍在江麵上用拋石機逼近江陵轟擊!”
“另著呂布帶一萬軍士,先行渡江,在彼岸打下水寨基礎,為大軍渡江做準備。”
“其餘各部,暫按兵不動。”
“唯!”
夏侯蘭領令後站起身,不過他心中不明白,以北軍在戰船上的拋石機射
程,即使通過水路逼近江陵,拋出的石塊也根本不可能對江陵城內的守軍造成損傷。
此舉完全是空費力氣。
既然如此,丞相如此行事的意義又何在呢?
……
次日,呂布率領一萬兵士,通過小舟開始渡江,並在對岸開始安營寨紮。
而趙雲,張遼,徐晃,顏良,文醜五個人則是輪流組織船隊,開始在江麵上對江陵進行拋石。
為了能夠使拋石機安置在大船上,北方的工匠們對船隻和拋石機進行了改造,減小了拋石機的架構,同時也縮小了射程,因為不論是威力還是射程,都遠遠比不上在陸地上的時候。
因此,這樣的拋石機充其量隻能是對江陵城進行嚇唬,在距離和威力上而言,對江陵根本夠不上威脅。
但事實上,劉儉要的,就是對江陵城的威懾。
那些漫天的石塊,不是用來擊碎江陵的城防的,而是用來擊碎城中將士們的內心的。
遮天蔽日的石塊不斷的飛起,砸在江陵城的城牆上,或是砸在江陵城外的土地上,發出重重的轟鳴之聲。
這些石塊沒有一塊對城中的士兵能夠造成傷亡,但卻使他們的內心仿佛備受折磨。
守護在城池上的士兵看著江麵上的北方軍士,耀武揚威的衝著他們嘶聲吼叫,同時用石頭亂扔他們,卻不敢言語一聲,也不敢出戰,隻是將窩囊氣和恐懼深深的埋藏在心,任憑他們在外麵喧鬧。
可以說,這是非常傷害袁軍士氣的!
而且,那些石頭打擊的不但是江陵袁軍的士氣,打擊的更是城中百姓的心。
整個城內的人,聽著外麵不斷發出的轟擊聲與叫嚷聲,很多人早就亂成了一團,整個江陵城內,百姓都開始大包小裹的整理貴重物資,準備隨時逃離縣城,離開這個讓他們感到恐懼的地方。
上至將官,下至黎民,此時此刻都活在深深的恐懼當中。
而袁紹本人此刻卻不慌張,他已經過了慌張的階段了,他現在是心如死灰。
連續兩日時間,袁紹都待在他的書房,每日都是喝酒,對於城中的事,也不過是偶爾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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