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睡覺的樣子乖的不像話，程西瑜眼帶了笑意，低頭去吻她。

      在嘴角落下一個輕吻，肌膚相貼的那，江姝長長的睫毛不住顫動，沒有睜眼，有些不舒服的動了兩下，好像在責怪他把她吵醒了，

      程西瑜故意又追著親了兩下，眼看人要惱了，才示弱的低聲說：“乖乖的，不吵你了。”

      小情人怎這嬌氣呢。

      前麵的王也放慢了車速，車子開的平穩，20分鍾後，車子到達南大校園內，

      王也：“先生——””

      程西瑜看了一眼時間，還是挺早的，旁邊的江姝睡的很熟，他打了個手勢，示意王也不要說話。

      王也：“……………”到了。

      算了，您開心就好。

      離他上班還有一段時間，這氣氛有些好，他想等會兒再叫醒江姝。

      等待的時間內，不少來來往往的南大學生好奇的看向這輛豪的不能再豪的名車。

      程西瑜想了想，不冷不淡的讓王也把遮光板拉了下來。

      江姝這種時候那乖，那漂亮，哪能讓別人隨隨便便看到。

      她睡的乖，程西瑜也不舍得打擾她，默默打開手機看看王也給自己發的今天的行程，往下一劃，微信有一條未讀的新消息——

      【白伊伊】：你有空嗎？

      他看了看時間，是昨晚發來的。

      程西瑜滑動的手指停頓，有些僵硬的凝固在那。

      看過千萬遍的備注，太過熟悉的頭像，讓他的心沉了下去，密閉的車內空間讓他有些喘不上氣。

      很多人說，初戀最是難忘，因為那不僅僅代表的是一段青澀愛情，更是自己年少深刻的青春。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和白伊伊熟悉的了，他從小是在軍部大院長出來的，程父程母管的嚴苛，沒時間出去玩，

      其實他對玩也不那熱衷，隻不過小程西瑜看到小時候的顧照總是像個小傻子一樣和別的小孩子打鬧時，他也會覺得很羨慕，

      那年冬天，南市下了很大的雪，7歲的顧照裹得像個團長一樣拉著比他大一歲的程西瑜出去堆雪人，

      小程西瑜嘴上說著“幼稚”，嘴角卻帶上了笑，還是太小了，開心或是難過都掛在臉上，

      程母看到很生氣，程西瑜現在還清楚的記得自己母親當時的表情，恨鐵不成鋼？失望？憤怒？

      可他當時也不過8歲，正是平常孩子愛玩的年紀。

      母親沒打他也沒罵他，隻是罰他在雪地跪著，

      小小少年的他跪了沒幾分鍾，臉便凍的發白，小顧照嚇得哭著跑去找向嘉木，

      9歲的向嘉木有樣學樣的正在家和媽媽學包餃子，聽到顧照斷斷續續說不清楚的話，向媽媽擔心的出來把快要凍暈過去的他抱入懷中。

      8歲那年的冬至，闔家團圓的日子，他是在醫院冰冷的病床上度過的。

      小程西瑜渾身都冷冰冰的，緊緊抿著唇，睜大眼，沒有哭，隻是有一點，隻有一點……難過。

      向媽媽生氣的在病房外聯係在外談生意的程父，

      旁邊病床打點滴的小女孩好奇的看著他：“哥哥，你也生病了嗎？我媽媽說生病要打針，我就打了，可疼了，”

      見他沒有說話，小女孩也不生氣，還是繼續說：“哥哥哥哥，你好漂亮呀，你別害怕，一會兒打針護士姐姐肯定會輕輕的，隻要讓你媽媽給你捂上眼睛，再呼呼一下就不會疼啦……”

      小程西瑜想，那他一定會疼的，……

      第二天，小女孩要出院了，有很多人來接她，爸爸媽媽還有一個小少年，

      小程西瑜背過身，小臉沒什表情的看著窗外的落雪發呆，忽然眼前出現一隻小手舉著張塗鴉過的紙片，

      “冷冷的哥哥，我畫的這個雪人送給你……”

      小程西瑜警惕的抿了抿嘴，沒有接，女孩把畫放在了枕頭邊上。

      女孩旁邊的小少年語氣焦躁道：“白伊伊！走了，爸爸媽媽都等著你呢，自己天天亂跑，過個節還生病上醫院，你能不能………”

      說話聲遠去，女孩一行人走了。

      小程西瑜垂下眼看了那畫一會兒，認真疊好放進了口袋。

      那天下午，是管家來接他回去的，爸爸沒有回家，媽媽回外公家了了。

      大家都忘了還有個小的在醫院。

      所有人也都忘了，冬至那天———是他的生日。

      出院後，程父程母難得有些愧疚，給他買了昂貴的生日禮物，祝他生日快樂，問他還有沒有想要的東西？

      小程西瑜隻是沉默的搖搖頭說：“不。”

      他骨子驕傲而固執，當時沒打算給他的東西，過了時間他也不會要了。

      那年冬至，他沒堆好的雪人融化了，白伊伊送了他更好的。

      那是屬於他的生日禮物。

      ………………………………

      車內昏暗，屏幕上的消息更加刺眼，

      程西瑜眼底發沉，沒有動作，任由屏幕默默暗下去。

      後來在高中相遇，白伊伊早就忘了小時候的插曲，對他一見鍾情，她追他，他便答應了，兩人順理成章的墜入愛河，

      他的生日有人陪了，他的一切有人關心，這是過往沒有的溫暖。

      他不在乎沒人開家長會，不在乎父親的漠視，母親的嚴苛，不在乎曾經擁有最後失去的人或東西，

      在那兩年他扛著壓力不肯分手，卻收到白伊伊的“分手”短信後，白伊伊也成了他擁有過最終失去的人。

      ……………………

      江姝在旁邊動了動，睫毛顫了顫，然後醒了過來，還沒完全睜開眼就開始摸手機，摸到手機看了眼時間才小小吐了一口氣，接著有些迷糊的覺得這是程西瑜的手機，又下意識翻找自己的手機。

      她睡的小臉通紅，眼角還泛著水光，迷迷糊糊的一係列動作，程西瑜本來在旁邊還渾身低氣壓，釋放冷氣，看到她這可愛3的樣子，倒是心情好了不少，莞爾：“找什呢你，手機都分不清了？”

      聽到聲音，江姝懵懵的回頭看他，看到了他手上拿的手機，又看了看自己的，才確定似的放在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