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沒有通高鐵。

      車輪壓過石板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火車上各種氣味夾雜在一起，味道並不好聞。

      下午4點，這個時間段正巧是一個小高峰，江姝訂的位置在麵。

      旁邊的小女孩活潑的很，一上來就盯著江姝看，小手時不時摸一下江姝的衣服，她媽媽有些不好意思：“妞妞乖，不要打擾姐姐啦”

      30多歲的女人，臉上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江姝笑了笑：“沒事。”

      “她很可愛。”

      小女孩聽到漂亮姐姐誇自己，驕傲的像個小孔雀，翹起自己的小尾巴撲向媽媽懷：“妞妞很乖的！”

      “對你坐好就更乖了。”

      小女孩學著大人的樣子，乖乖坐好，小短腿在空中晃蕩了幾下。

      窗外是不斷後退的景色，目的地是想去的地方，小孩子的世界總是無憂無慮的。

      她打開手機，零星的幾條短信，白伊伊覺得她中午的失態有些奇怪，思來想去還是給她發了一條短信，

      江姝回複過後，那邊便沒有了動靜。

      在塘這個地方，對她好的人無數不多，眼前的阿公就是其中一位。

      這個時間……他應該已經回到中央公館了。

      “你不用再跑一趟，現在水電費在網上就能交……”

      從這到江家的老宅子還有一段距離，步行怎說也得半個小時：“上車，阿公送你回家。”

      江姝表情溫柔的看著小女孩，半晌，輕輕笑了笑，移開視線。

      人如其名，聽周圍人說過，梁阿公年輕時學習成績很好，看什書都過目不忘。

      “你這孩子，發什呆呢？”梁書年過半百，身上的書香氣也被生活磨滅的差不多：“這次回來待幾天？”

      程西瑜的聊天界麵還停留在昨天。

      幾個小時後，火車在塘鎮站口停下，車上人零零散散下來，

      南大那邊，在給她辦理一些入職手續，任導師發來幾條短信，讓她好好休息幾天，調整好狀態，等待入職消息。

      耳邊是火車不間斷的聲響，她看著窗外再度發起呆來，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好像在哪見過似的……

      江姝站在生活了十幾年的土地上，看著周圍的景色，明明沒有什變化，卻又好像什都變了。

      不是網的原因——並沒有新的消息進來。

      她從口袋中拿出花紋精細的鑰匙，正準備打開鎖的時候，眉心蹙了蹙———發現鎖是開的。

      她長長的睫毛留下半圈陰影，細白的指尖輕輕在對話框處往下一刷新，

      “嗯，好，我一會兒找一下，把錢交上。”江姝道：“麻煩阿公了，還替我跑一趟……”

      江姝聞言眼底滿是溫和，笑著說道：“過不了多久，回來拿點東西。”

      江姝自己也覺察到了。南市天氣嚴寒，她出來的時候套了一件平時一慣穿的羽絨服，

      女孩在車禍中推開了他——他活下來了，女孩死了。

      車子停在她喪彪，江姝看到年近60的鄰居阿公，沒想到來到的第一天便遇到了熟悉的人，一時之間有些怔愣。

      “也是………”他歎了口氣。

      前麵車輛燈光耀眼，小三輪車在錯綜複雜的路上慢悠悠開著，

      水電費剛充上，江姝打開客廳燈光開關，暖黃的燈光驅散一片漆黑寂靜，

      屋沒有什值錢的東西，她幾個屋子都看了一下，心越發覺得奇怪。

      他下車，卻沒看到江姝旁邊有行李，隻在背上背了個包：“你不常回家，家的水電都斷了，一會啊，我去村長家說說，讓他給你續上。”

      又到了一站，女人抱著熟睡小女孩對她溫和笑了笑便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