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血洗平康

類別:未分類 作者:林 本章:第十章:血洗平康

    李逋被秦蘭拒絕後。無爭怏怏不樂,跟在眾人身後,臉上罕露怒氣,心中暗籌如何才能捉住秦蘭。

    行約百步,到了平康坊門,隻見白色坊牆上滿是脂粉筆墨。穿過坊間道路,兩側牆麵,印著朱砂唇,抹著蔻丹油,情詩之上複情詩,風流名上又留名,真看的人心癢如麻,熏的人意亂神迷。李逋邊走便望,見牆上筆墨大多俗不可耐,尋了一陣,隻看高處由幾行蠅頭小草寫就的詩句著實不錯:玉纖彈處真珠落,流多暗濕鉛華薄。春露浥朝華,秋波浸晚霞。風流心上物,本為風流出。看取薄情人,羅衣無此痕。

    正賞詩的李逋沒注意完顏敬已經停步,一頭撞了上去。“殿下慢些,到地方了。”完顏敬去扣左手邊的朱門。從牆外能看到,院內有座三層漆木小樓。這小樓上鋪青瓷滴水瓦,下鎖黃銅飛燕門,牆沿上紮紅錦花,門檻刻團花繡球紋。聽這牆內傳來的盈盈笑語和淡淡曲音,李逋心中暗疑。見完顏敬躬身扣門,李逋連忙整整衣衫。在他的印象中,完顏敬這些女真胡人向來桀驁不馴,平時開玩笑可以,但若讓他主動屈尊還是不易的。想來院中定是有高貴女子,否則怎能‘感化蠻夷’。李逋心想。

    “當當當!”完顏敬見輕聲扣門沒人答應,大手便開始砸起銅門,直砸的吱吱作響才聽一個尖利的男人聲音傳來,問:“誰呀,今天客都齊了,花也都有主了。您是哪位客,怎不按規矩先預約?我們這沒有熟人推薦可不接待生客。”

    “廢話少說!快給你爺爺開門,再晚一會,我便砸了你牌子!”半晌,隻看銅門開的一口,露出個細長眼珠,狹長臉麵,長著兩撇老鼠胡子的龜奴。

    ‘好一副精明相。’李逋心道

    “嘿,我當是誰,原來是前麵沈家的客,您怎有空來我們這坐坐了?”那人說歸說,可靠著門,絲毫沒有迎接的意思。

    “大爺給你帶幾位貴客,伺候好了,有你享不盡的好處!”完顏敬低聲說,瞥見李逋皺起眉頭,便有些急了。“我可不是哄你,後麵的那兩位小公子,整個天下都沒人敢說比他二人富貴。信不信由你,晚了可別後悔。”

    完顏敬一錯身,龜奴那對細眼便將李逋和無爭溜了個遍,心想前麵這位穿著的確不俗,可倒也無奇。獨獨後麵這位小娘子(無爭),雖身穿男裝,可所帶所佩之物均是罕見。“你幾位邊請。”那人捅開鐵鎖,忙躬身相迎:“幾位小心門檻。”正在樓上說笑的假母見新客來到,先上下一掃,忙衝下迎接。

    李逋進院,隻看朱樓彩燈,小池假山,粉燈熒熒。雖是冬日,可院內綠錦草,紅緞花,滿目‘盛放’,正個好景!地上方磚直通廳堂,廳堂以木板為地,下有暖爐沉香,上縈陣陣香煙。廳堂正中擺半丈金蓮台,十幾位紅粉佳人在上歌舞,皆酥胸半掩,舞姿風騷,豔唇撩人。蓮台兩側擺設數張宴席,隻以薄紗相隔。席間美人笑音盈盈,陣陣青煙縈繞,似幻似真。

    李逋隻覺自己未動,外衣錦袍便已經掛在衣架,身兒便已坐上宴席,瞬息間茶好曲起。

    “諸位大人先喝茶,老奴這就去請娘子們來對詩行酒。”

    李逋此時那還不明白這是何地!縱使沒來過,也在傳奇小說、詩詞中見過。坐立難安中見無爭正玩味的看著他,李逋起身欲走,卻不想坐在他對麵的是尉遲諸,忽然拍桌而起,臉漲的紫紅,鼓著眼珠直直看向對麵屏風。順著他的目光,隻見個肥膩男子正當著賓客的麵,將位紅紗女子按在桌上,欲要求歡。那女子強笑掙紮,淚珠已在眼角凝結。

    一旁同坐的女子笑說:“楚公子加油,好好教訓這個騷蹄子,誰讓她亂令的。”又有女伴笑勸:“楚大爺饒了苗妹妹吧,哪有大庭廣眾幹這種事的。等出局後,我姐妹再於樓上同侍公子,到時您要怎樣便怎樣。”

    那被按著的女子也哀求,說:“即使奴家亂令,也沒有這樣的。當著眾人的麵,這事要傳出去,我那還臉再作詩陪酒…楚公子你就放過奴家吧。”那肥膩男子燥了滿頭的汗,不由發了急,掄起巴掌將那紅紗女子打倒在地。坐在首席的男子揚聲叫好,兩側賓客隨聲附和。李逋見這男子,形容枯瘦,眼窩深陷,嘴唇發灰,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樣子。

    假母在樓上冷眼觀瞧,吩咐幾句話,龜奴剛跑到那肥膩男子麵前,就被人踢了出來,喝:“滾!我家大爺要多少錢都有,跟媽媽說這賤人我家趙大爺買了!”龜奴歡天喜地的去勸嫖客離場,也不用他多說,諸為客人都知道這位趙大爺,名叫趙二同,是宮內太監總管趙同的義子,惹不起的。

    摔在地上的姑娘捂臉哭泣,哀歎自己悲慘的命運。而那肥膩男子已解下金腰帶,舉手便要往死打。忽屏風跌倒,尉遲諸抬腿便將那肥膩男子踹倒。趙二同狹目微睜,身旁侍衛正要拿人,卻被他舉手攔住。

    尉遲諸扶起姑娘,肥膩男子連爬帶滾跑到趙二同膝邊。“完顏敬!”李逋怒喝,皆因這胡蠻才憑空生出事端。完顏敬此時早已嚇得半死,事發之後不等太子叫他便躲到了二樓。一是等太子氣消,二是要暗中保護,畢竟孰輕孰重他心中還是有譜。

    趙二同起身:“敢問公子名諱?”

    李逋隻說:“這個女子我要帶走。”

    趙同冷笑:“她有賣身契,天子腳下難道閣下還要明搶不成?”

    李逋看了看這位姑娘,倒有幾分姿色,可久在風塵,神情早已不似良家兒女。他問假母:“多少錢,我替她贖身。”

    假母心中大喜,卻裝作麵帶憂愁,留著淚跑了過來,摟著那姑娘大叫:“女兒呀!媽媽舍不得你。”

    “問你多少錢,聽見沒有!”尉遲諸聲如洪鍾,一下把假母嚇的身形顫栗。她笑說:“這…這位軍爺莫急,女兒苗繡娘,是我從小養大,今日不承望兩方貴人看重小女。我...自是…自是那位爺舍的多,便給那位。非是老身貪錢,隻是想比較雙方的誠心。畢竟這可是我從小養到大的孩兒啊——”

    趙二同說:“跟我趙二同比,他們也配?”

    李逋說:“天子腳下,可沒聽過有這號人物。”

    無爭譏笑:“誰能想到太監也有兒子。”

    尉遲諸等人大笑。趙二同掛不住臉,對身旁侍衛說:“宰了他們!”

    假母忙上前勸阻,若發生血案,她這妓院算是開到頭了。心中暗想‘趙二同是太監總管趙同的義子,俗話說有錢不與有權鬥,索性賣他個人情。至於這幾位,看起來雖是富貴出身,可要知‘石崇豪富犯孫秀,綠妾無辜墜玉樓’。這錢還要有命花才是!’卻不料她話未出口,隻見李逋退步,尉遲諸踢翻桌板,頃刻間杯盤盡碎,滿地狼藉。

    “我看你們是真活膩了!”趙二同大喝,身邊一名青衣官帽,腰挎橫刀的男子,拔刀上前:“我乃不良人苟橔,小賊還不束手就擒!”話音未完,便見尉遲諸掄起隨身鐵錘迎頭砸去,隻聽呱啦一聲,那不良人頂蓋破裂,錘身陷頭近尺。走狗的死並未讓趙二同慌張,這種人他手下多得是。此時他的已為李逋身後‘亭亭玉立’的無爭醉倒。

    “哎呦,這是做什。軍爺快快住手,快快住手。”假母死命勸解。苗繡娘也說:“公子還是停手吧,這趙二同在長安一手遮天,聽妾身勸你們還是快走吧,要不然凶多吉少。”

    “隻手遮天,那個天?”

    苗繡娘不知何意,見此情景,心中暗忖:‘看來今日我是難逃此劫,還是不要連累公子。’歎息一聲,她向趙二同走去。李逋沒有阻止,他倒要看看天子腳下,會出何等荒誕之事。

    “嘛那!幹嘛哪!”隻見二樓走出個衣衫不整的男子,扶著護欄探出腦袋,叫囂:“讓不讓人睡了,吵…吵…哎殿下!。”這男子正是閻清,他然後如得了活龍般,飛奔下梯向李逋抱來。

    李逋不想又遇到瘟神閻清,真是又羞又怒。“別動,都別動!”閻清大叫:“炭筆!炭筆!”隻看樓上一女子拋下紙筆,但聽紙上沙沙作響,片刻一副《太子嫖妓圖》畫的活靈活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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