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楨。”
耳畔傳來急切的聲音,幽憤滿懷的蘇楨忽地睜開眼,尾聲站在缸前,濃密的睫毛仿佛被淋濕粘在一起。“尾聲,我沒想到你居然是見死不救的人。”蘇楨頓時胸中升起無限怒氣,她一直把尾聲當成最好的朋友,關心他,沒想到他居然對自己見死不救。
“你什?見死不救?”尾聲的眼睛充滿訝異。
“你還裝?要不是我撞破水缸……”話未完,蘇楨就發現自己仍坐在水缸中,被茂盛的蓼萍草包圍,水位與脖頸平齊。忽然額頭滑下了什,蘇楨趕緊伸手去摸,握在手心的是晶瑩的汗珠,並不是血。“這怎回事。”她分明記得自己用頭撞缸血流滿麵。
蘇楨撥開蓼萍草,用水當鏡審視自己的臉龐,額頭光潔如初,沒有傷口。
“剛才我們在做催眠,這次你很快進入了深化階段,所以催眠成功了,恭喜你恢複記憶。”尾聲平淡地著,完,他轉身向屋走去。
蘇楨疑惑地從水缸站起,像驚覺到她大聲喊道:“尾聲。”可此時尾聲已經走進屋中。蘇楨麻利從缸中跳出,待要去向尾聲道歉,忽而發現裹著濕漉漉的衣服,身體就像沒穿衣服一樣,曲線畢露。
“你去找那個人吧。”
“什?”蘇楨一時沒會過意,隻見尾聲單薄的身影映在窗前,“找誰?你讓我找誰?”
“嚴俊義。因為違背誓言而被水鬼追殺,你不覺得應該要完成承諾嗎?”
“你怎知道?你偷聽我的隱私。”蘇楨大聲咋乎,其實心對尾聲知道自己的往事她並沒感到憤怒,相反還有點竊喜。
“是你被催眠時告訴我的,怎你不希望我知道。”尾聲的聲音仍是那平淡。
“無所謂啦。”蘇楨聳著肩,將衣角的水擰出。
“既然如此,你去找嚴俊義,希望你們兩個能幸福。”
蘇楨忽然生氣了,而且非常生氣,大聲道:“我找不找嚴俊義關你什事?我為什要找嚴俊義?”蘇楨像頭暴躁的獅子,本來她心還有一點要去找嚴俊義的想法,可現在聽到尾聲兩次三番勸她去找嚴俊義,又是祝她和嚴俊義幸福,蘇楨感到特別的反感和抵觸,反而一點都不願意找嚴俊義。
“你難道到現在還不吸取前車之鑒嗎?”
蘇楨愣住了,前車之鑒,王明春、朱仙芝、安剛富和陸芸為他們的誓言已付出生命的代價,難道自己隻有和嚴俊義複合才能避免死亡噩運嗎?
這時尾聲冷淡的聲音又從窗子飄出,“原來你是這樣一個不守承諾的人。”
像刀子一樣尖銳的話直戳蘇楨心底,這世上有些承諾不是想遵守就能遵守的,可就算自己想要遵守,那嚴俊義他會同意嗎?
蘇楨受傷了,眼睛酸澀得疼,她強忍住不讓眼淚落下來。“尾聲,你打開窗子看看我。”
院子忽然變得更寂靜,許久才聽見窗子吱地響了一聲,尾聲的麵孔浮現在蘇楨的眼中。“你看看我。”她迎視著尾聲的麵孔,濕透的衣衫貼在她的身體,勾勒出美好的曲線,宛如什衣服都沒有穿,但卻比不穿衣服更誘惑人。
像山包的乳峰,光滑平坦的腹,渾圓的臀部,還有那俏生生的兩條腿。
但尾聲隻看了一眼便轉過頭去,蘇楨咬了咬嘴唇,驀地轉身向院子外跑去,溶溶的黑夜立即淹沒她窈窕的倩影。
路上蘇楨越想越生氣,憑什她的生活要尾聲來指點,尾聲真是管太寬。一路咒罵,蘇楨淩亂的心緒才略微好些,但仍是不出的堵得慌。這個時候路上的行人不多,街道兩旁的店鋪也在陸續關門,並沒有什人發現一個渾身濕漉漉的女子。
叮叮當當的鈴聲從夜色晃蕩而出,在這寂靜的街上尤其的清脆悅耳,蘇楨循著聲音看去,對麵有一家禮品店還在開門營業,她無聊地走進去。
店的營業員是個大約十八九歲的女子,還有一對母女,那女孩手拿著一串風鈴,這風鈴表麵漆著黃銅色,上麵是一個像屋簷的五角頂蓋,下墜五隻銅鈴,然後有一根線從頂蓋穿下,線中穿著一顆珠子。隻要手稍微一動,風鈴便當當響個不停,蘇楨莫名地聽住了。
我的心是七層塔簷上懸掛的風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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