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百兵之王——大炮

    新年之後，大都的一切又漸漸回到正軌。預備應征的士兵陸續前來城外集合，碼頭和道路上也開始忙碌起來。每天，都有更多的人和物資匯聚到這，準備進行整訓。

    城外，又增設了幾座新的營地，一批北衙精銳也調到了這，計劃參與接下來的作戰。

    這將近二百個士兵，是從帖木兒薩萊萬戶調來的，大部分都是當地的欽察和高加索遊牧民，和埃及的馬穆魯克算是老鄉。所以，汗廷才特意抽調了他們，組成三個中隊，準備到時候用作政治上的展示。

    這次，除了郭康和脫歡，狄奧多拉也硬擠出時間，趕了過來，說要看看。幾人站在那片平坦的草地旁，看眾人演練騎射。

    此時，北衙士兵們已經跑完了，正在進行各種餘興節目。在他們前方，李安寧正騎著馬，左右開弓，幹淨利落地把兩邊的靶標都射落下來，給眾人炫技。人群中次爆發一陣歡呼。

    “真是似曾相識的場景。不過一轉眼，居然就已經發生這多事情了。”脫歡感慨道。

    “怎是個人都比我射箭準……”旁邊，郭康則關注起別的事情來。

    “沒事兒，忽魯不花應該沒你射箭準。”脫歡直言：“奶奶教過的這多姑娘，就她學習兵器最不認真。我就沒見她練過幾回射箭。”

    狄奧多拉似乎有些不滿，不過大概是早就習慣了脫歡損她，也沒去管。她隻是瞪了對方一眼，又來回看了看，說：“李玄英呢？他小情人又讓我幫忙送信了。”

    “我們還是去作坊看看。”郭康抓緊時間說道。

    而這種情況，也不罕見。或者說，這種抱怨性質的歌曲，才是士兵之間傳唱的主流。這會兒的歐洲，那些雇傭兵唱的歌，一樣都是哀歎和諷刺為主。

    郭康則解釋說，這是特殊情況的特殊辦法。這些羅斯人底子太差了，讓他們背軍法和各種訓練要求，那是肯定記不住的，隻能找其他辦法。各個宗教，都喜歡吟唱經文，因為唱誦算是個輔助記憶的常用手段，全世界都會。從這個角度來說，在今後招募新兵的時候，這種手法會挺有用的。

    “在大帳那邊寫東西呢。”郭康說。

    每天訓練完，他就回到營地，蹲營房琢磨歌詞，倒也不去糾纏別人，隻是天天寫完之後，就在那兒對著史惠貞和努爾哈赤唱。等琢磨的差不多了，就去找郭康交稿。

    當然，這些都不是主要的事情。他和朱文奎現在主要的工作，是試圖多生產一些火器，這次帶脫歡他們來看，也是說這些事情的。

    閑聊間，演練很快結束，脫歡又跑去和那些士兵聊天，慰問他們。郭康得知，這次，萬戶府安排的帶隊軍官，就是李安寧的表弟，所以她才跟著來玩的。估計，就是耶律欣致仕之後，他家推薦的新人。

    朱文奎自己都對郭康說，他太爺爺當年的軍令，就有禁止軍士學唱的條目，因為軍隊畢竟不能一直當要飯團，要是正規起來，肯定得主教杜絕這些耽誤訓練、破壞風氣的行為。不知道現在這樣開了個口子，到底好不好，他自己也不懂練兵，希望郭康多想想。

    在外人看來，古典時代的中原人估計是相當精分的，雖然天天發表厭戰言論，但也沒見軍隊缺人，反而一堆人擠破頭去參軍搶首級……

    “又有新東西了？”狄奧多拉明顯有了興趣。

    而且，軍歌這東西，在傳統軍事思想，也屬於不尷不尬的境地。有時會被視為不入流的行當加以貶斥，有時官方又會采集和創作軍歌。當然，從結果看，士兵確實有唱點歌謠的需求，沒人管也會自行進行創作，從先秦開始，就有歌謠流傳下來了。

    像漢代的鼓吹樂，除了幾個專門給皇帝歌功頌德的曲子，幾乎都是士兵對於戰爭的抱怨，頭連《戰城南》這樣的經典曲目都有。很多歌詞都充滿對戰爭艱苦的抱怨，還有對戰鬥血腥殘酷的直白描述，聽了之後別說鼓勵士氣，沒把人嚇跑就不錯了。而這，已經是官府采集篩選之後，收入樂府的正式曲目了，其他的都不知道是什樣子。

    一直到明朝末年，當乞丐的太祖早已遠去，太祖的乞丐都還在保衛大明，實在是太忠誠了……

    至於朱元璋那個規定，他不知道當時情況，也不好說。而且明軍到後麵，狀態也和要飯沒啥區別了。唯一值得稱道的，大概就是軍戶的意誌力。他們在常年缺乏軍餉的情況下，都能堅持作戰，乃至餓著肚子去勤王打仗。對朝廷的忠心，高到能讓宋、元、清都羨慕死。

    這段時間，李玄英爆發了極大的創作熱情。之前的事情結束後，狄奧多拉就把歐多西婭帶走，請太後幫忙看管。後來朝廷開始整軍，也就不讓他倆再見麵了。可能是因為見不到小情人，李玄英就把多餘精力發泄到了寫歌上，郭康也樂見省事，沒有去管他。

    哪怕到了20世紀，擁有同樣信仰的紅帳汗國，軍隊流傳的歌曲，也是多少帶一些斯拉夫人特有的抒情與惆悵的。而中原的新一批軍歌，反而大部分都是另一種情緒，就比較少見了。他給李玄英作參考的，已經是些相對舒緩的歌曲了，要不然大家估計會覺得這人精神有問題，打個仗怎還這積極、歡樂的……

    郭康跟人家就沒見過幾回，也就打了下招呼。脫歡倒是跟誰都自來熟，讓侍從拿來兩把良弓，給他們姐弟倆一人送了一個；又告訴士兵們，今天他請大家喝好酒，已經運到營門外，待會兒就拉進來。因為之後還有事，他也沒有多逗留，就在眾人的歡呼聲中，先行離開了。

    不過，郭康抄來的，他那個時代的軍歌，風格其實比較特殊。和很多人的印象不同，無論是古代中國，還是其他國家，都很少有“昂揚”氛圍的軍歌。士兵互相鼓勵，或者軍官鼓勵士兵的內容倒是有，但也隻是少數。

    士兵們還是比較喜歡這些淺顯曲詞的，不過，也有人對此不能理解。

    “也不算新，就是把之前的設計定型了，希望你們能幫個忙，讓大都周圍的軍械所，都生產這些武器。”郭康回答。

    “我們還來得及？”脫歡問。

    “有多少就拿多少吧。”郭康說：“後續也不用停下來，這種火炮，優勢還是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