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孤獨帝王(七夕快樂~求月票!)
若沒估算錯,盧長庚之墓距今已有三百年。
一座南朝貴族古墓的墓畫,至今依舊栩栩如生的。
隻是隨著大門的開啟,門外空氣的湧入,歐陽戎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墓畫上的彩繪隱隱黯淡下來,但依舊不影響他觀摩全貌時的清晰度。
隻見,墓畫最開始,畫著一位威嚴的男子。
他頭戴垂不少於十二的冕冠,冠上飾天河帶,身著黑色交領寬袖上衣,下身著黑色底緣裳赤色-應該是一件冕服,並且,足登多色,腰係大帶與革帶,身體左側掛玉佩和劍一股威嚴帝王之味,撲麵而來,
這種冕服,不是一般人可以穿的,是帝王君主的標配。
隻不過這件冕服,和歐陽戎當年在杏林宴上見到過的聖人裝扮,還是有些迥異之處。
例如,墓畫上的威嚴帝王,冕服偏向玄黑,沒有太多明黃色,而且相對於古樸一些,冕服上也沒有什顯眼的五爪金龍圖案。
一些飾品更是歐陽戎沒有見過的,隻隱隱能估摸些名字,是以前在書院讀書時,他在一些古早記錄禮法的典籍中,見到過的。
所以,墓畫上這位威嚴的冕服男子所處的時代,距今應該是過去了很久。
甚至也不屬於三百年前的南北朝帝王。
周乾本為一體,而大乾的很多製度,都是隨南北朝時期傳下來的。
這冕服既然與大周帝王迥異,讓歐陽戎覺得陌生,那大概率也不符合南北朝時的帝王裝扮.
歐陽戎沉吟片刻,目光緩緩脫離了墓畫上這位有些攝人心魄的冕服帝王畫像,繼續看了下去。
大廳內的幾支火把照不到墓畫全貌,偶爾有些昏暗的地方,他便操控著白鱘,貼著墓畫遊蕩。
歐陽戎邊走邊看著。
妙思不知何時起,膽子又大了會兒來,再度騎上白鱘,走在最前頭,和歐陽戎一樣,她也小臉好奇的張望著墓畫上的開端內容:
剛開始,冕服男子身強力壯,緩緩的走向一條長階,仰頭望著長階盡頭的一座宮殿,周圍密密麻麻的官員武將皆朝他伏拜,有點像是在登基。
下一幕,冕服男子扶劍站在高高的宮殿前,伸手斜指著遠處的天空,他和宮殿位置的最下方,
有數不清的黑衣銳士湧出。
再遠處,大約也是冕服男子隨意手指的方向,有著一座座或大或小的城池,正在被黑衣銳士們攻打偶爾有些城池的郊外,兩軍對壘,也是殺得天翻地覆。
歐陽戎仔細觀摩了一番,感覺這勝利應該是屬於冕服男子與黑衣銳士的一方,因為這戰火之中,大約有五六座形似宮殿的廢墟,這些奢華的王宮坍塌,硝煙彌漫,火光四溢,宮人百姓們跪地哭泣·.
再下一幕,是出征的黑影銳士們從四麵八方返回,他們還沿途扣押著數不清的奴隸隊伍,其中不光是布衣平民,還有不少貴族士大夫,全被繚,來著四麵八方的奴隸隊伍,宛若一條條長龍,
緩緩蠕動向了冕服男子與中央宮殿所在的都城,
後麵一幕,墓畫中央,冕服男子扶劍立,背影側對著畫外人,站的很高很高,身後的那座玄黑宮殿相比於他的背影,甚至都有些渺小了。
他麵前長階的下方,跪著烏決決的一大片人,既有歸來的黑衣銳士,又有被押運回來的戰俘。
甚至墓畫邊緣處象徵著東南西北等遠方的城池處的官員百姓們,也朝墓畫中央的冕服男子跪拜。
整幅墓畫上,除了他外,就沒有能站起來的人兒。
歐陽戎見到這一幕,腦海隻想到了一個詞「鞭答天下,威震四海」。
這冕服男子絕對是一位自信強大的帝王,一次次的勝利,讓他厭惡任何意義上的不臣服。
歐陽戎腳步不停,目光緩緩的挪開了,移動到了下一副墓畫上。
戰亂後的四方國度似是重新恢複和平,隻是那些戰敗城池的城牆全部拆毀了,被黑衣銳士們占領,同樣穿著黑衣象徵官員的一些小人兒,似是在交換著符文,開始駐守各個占領之地。
與此同時,來自四麵八方的人流,依舊如同一條條細蛇般,湧向冕服男子所在的王宮所在地不過與此前的戰敗遊行不同,眼下這些人流似是運輸著天下各地的奇珍異寶稀缺資源。
冕服男子所在的都城也越來越繁華,冕服男子的體型也漸漸發福起來,坐臥更多,站的更少。
原本被他常常膀在腰間的那柄長劍,也改為了身後的兩位娜宮人,合力抬手捧著。
看到此處,歐陽戎停步,微微出了口濁氣,腦海飛速分析起來。
這座神秘的圓形大廳遠比淨土地宮要大,他到現在,也僅僅隻走過了整個大廳四分之一的路程,墓畫描繪的進度應該也是這個程度。
歐陽戎偏頭望了眼前方,還有不少的墓畫,便加快了些腳步。
妙思也踢了踢白鱘,讓它遊快些。
歐陽戎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墓畫上。
後麵的墓畫,都是一些他大致能猜到的過程,例如冕服男子所在的國家,在完成統一天下後,
開始大興土木,召集各地民力,建造了一座座宏偉工程,還有奢華宮殿?除了執法嚴苛外,完全是一副剛開國的氣象萬千勃勃生機畫麵。
這一部分用了很多壁畫描繪,歐陽戎便觀摩的快了些,沒發現什異常,便迅速路過。
直至中途,大約是他走到墓畫三分之二的位置,歐陽戎瞧見了一副奇怪墓畫,他停下腳步,讓白鱘靠近,借著瑩光,細致觀摩起來:
墓畫中,冕服男子似是已經中年,體型發福,顯得巍峨,此刻,他一改前麵墓畫中的閑庭散步,而是整個人癱坐在了宮殿內的王座上,那一柄被宮人常捧著的長劍,重新回到了他手上。
不過姿勢有些奇怪,冕服男子是把長劍插在地上,半邊身子撐著佩劍,坐著的。
歐陽戎目光環視一圈,發現了些端倪。
宮殿內有些異常,和往常歌姬舞女文武百官占滿的景象不同,此刻,宮殿內有些「空曠」
倒不是沒人,而是倒下了不少人幾。
包括冕服男子身邊所有伺候的宮人,值守的黑衣銳士,全部軟癱倒地,有的身首異處,有的屍體麵門上插著匕首短劍。
他前方的宮殿上,站著一群色彩鮮豔的身影。
他們渾身是血紅色,其中還有一兩道人影,是深紫色,
不光是他們的衣飾,通體都是這鮮豔的顏色。
歐陽戎認真看了看,覺得肯定不是因為他們皮膚是這樣的顏色,而像是墓畫的繪畫者,采用的一種表現手法。
這一群人有些特殊,在墓畫上,被紅色紫色的顏料給著重勾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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