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縣城郊外,亂葬崗內。
魏辰此刻正站在一處坑洞前,他看著眼前這隻野狗幹枯的屍體,臉上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曾經見過這種死法,那是在一百多年前的時候,他所在的州城境內,接連發生了十幾起屠村事件,被殺的村民無一不是被抽幹了全身的血液,死狀和眼前這條野狗一摸一樣,當時這件事鬧的整個荊州境內人心惶惶。
官府派出衙役去探查此事,結果派出去的人從此杳無音信。由於探查不出任何的結果,而村民的死狀又過於詭異,官府隻得把這件事定性為有強大的鬼物出世,禍亂人間。
鬼物是邪祟的一種,邪祟在普通老百姓的認知中,邪祟本身就是一個極其模糊的概念,凡是隻要讓他們覺得恐懼的未知事物,都會被他們稱作為邪祟。
而朝廷對邪祟的定義,則是在由各種蘊含靈力的物質所催生出的擁有自我行動能力且對人存在威脅的靈體。這種靈體一般都隻會誕生在極陰之地,當然也有特例,鬼物就是其中之一。
鬼物是由懷著極深怨念的人死去後,其怨念汙染了本身的靈魂所化成的,因為其本身就是怨念的產物,鬼物們會憎恨一切活著的生靈,以至於出現鬼物的地方都會出現大量的死亡。
那次屠村事件中,由於不清楚其確切的跟腳,官府也無法前去圍剿,隻能出錢請一些得道的佛門和道門中人,以及一些有名的江湖術士鎮守在各個村鎮以及郡縣府衙。
可是官府采取的這些措施,並沒有產生什實際的效果,屠村的案子依舊日漸增多,就連坐鎮的其中的得道之士,也都一個個身首異處。
當時的魏辰隻是一個未曾習武的讀書人,俗話說“窮文富武,飽吹餓唱”,盡管他天生神力,被不少路過的江湖人士稱讚為習武的好苗子,但貧寒的家境根本不可能支撐他走上武道這條路。
為了讓自己的家人擺脫貧寒之苦,自幼聰慧的他,在八歲的時候,便選擇做一個讀書人,等長大後就考取些許的功名,讓自己的養父母晚年享享清福。
聽聞荊州境內鬧了鬼物那年,他已經二十五歲了,雖然傳聞有些駭人,但他並沒有太過於擔心,自家村子本身就有一座曆史悠久的道觀,觀主也是一位仙風道骨的老道人,精通不少奇門道術,而那座道觀也頗有些神異之處。
他本以為那鬼物就算再凶,也不敢來此地撒野,直到那一日,魏辰才知道,四處造出殺孽的,並不是什鬼物,而是一個人,一個自稱血刀的男人。
那天他突然出現在了村子,他闖入道觀,在幾聲金石碰撞的聲音傳出後,他手中提著老觀主已經幹癟下去的頭顱出現在了村民的眼中。
村民們仿佛見到了地獄中的惡鬼,驚恐的四散奔逃,但村子不知被他施展了什邪術,所有人都像中了鬼打牆一樣,無論朝那個方向跑,最終都會回到原地。
他獰笑著揮舞手中的長刀,收割著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甚至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
他走過的地方,沒有一絲血跡,隻留下一地幹枯的屍體,直到街上在沒有一個活物後。
他開始挨家挨戶的尋找新的生命,聽著那不絕於耳的慘叫聲,所有人都陷入了極度的恐懼。
魏辰至今依舊記得那日的光景,他眼睜睜的看著父母妻兒被那人吸幹了精血,自己卻無能為力,他救不了他們,他隻是一個氣力比較大的讀書人。
他想憑借自己的氣力衝上去與對方拚命,對方卻根本不和他正麵對抗,隻是稍微動用了一些身法,就將他戲耍的如一隻無頭蒼蠅一般。
他一拳打碎了那個男人身後的磨盤,卻連對方的衣角都摸不到,明明自己有這般力量,此刻卻生出了一種絕望的無力感。
“你還真是驚人啊,沒想到這小小的村子,竟有你這樣的奇人。”男人的戲謔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不過,氣力再大有什用?還不是一個隻會讀書的廢物。”
利刃劃過他的脖頸,隨後魏辰便失去了意識。
等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身處夢境之中了,他跟隨夢中的師傅,守護著一座遺跡,不允許外人進入,他用了十年時間,學會了一身的武藝,他想回去報仇,可是卻不知該如何回去。
直到他的師傅臨終前要告訴他,他們這一脈一直所守護的東西到底是何物時,在他師傅開口前的瞬間,他的眼前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他醒來了!
看著身邊家人的屍體,十年前的一幕幕再一次浮上心頭,他像個無助的孩子,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止住哭泣後,他活動了下筋骨,現實的身體雖然有些僵硬,但是他很快就適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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