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將近清晨五點,蕭墨寧推醒了秦羽瑄。
解決了一件掛心的大事,加上又來到了水蘿灣,秦羽瑄這一覺睡得很沉。
驟然被人推動著肩膀搖醒,秦羽瑄不耐地嚶嚀了一聲,懶洋洋地睜開了眼睛。
和煦的晨風輕輕撫過臉頰,鑽入鼻翼的除卻鹹濕的海風還有男人好聞的氣息,眨眨眼,秦羽瑄緩了緩起床氣,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在蕭墨寧懷睡了一整夜。
“不好意思。”她倏地起身,不自然地撥弄自己的頭發。
視線漫無目的地飄著,不經意落到蕭墨寧的胸口,秦羽瑄臉色頓時一僵。
對方的襯衫泅染開了一小團水漬,應該是她的……口水。
秦羽瑄懊惱地拍拍額頭,小臉莫名地紅了。
蕭墨寧笑了笑,深邃的眼眸被初升的陽光映得分外璀璨,“日出快來了。”
這話恰到好處地衝淡了秦羽瑄的尷尬,她的注意力立刻成功地被蕭墨寧轉移。
偏頭望去,深藍透著綠色的太陽緩緩露出自己的容顏,在海岸線最遠的地方暈開自己唯美的顏色,漸漸地,那點顏色越來越大,在海水擴散渲染得猶如藍綠的玉玨,當玉玨的形狀逐漸成型的時候,朝陽頃刻間便蹦出了雲層,柔美的光線像流動著的薄霧籠罩著整個海麵,周遭的雲朵也被染成了美麗的瑰色。
“比我想象中更美啊。”秦羽瑄情不自禁感歎,癡癡地看著這壯美的一幕,不舍得挪開眼睛。
蕭墨寧寵溺地看了一眼秦羽瑄,滑動手機屏幕,秦羽瑄放在蕭墨寧車上的手機忽然響了。
彼時的秦羽瑄沉醉於日出,完全沒有察覺到手機收到了視頻短訊。
蕭墨寧也沒去刻意提醒她,隻是靜默地站在她一側,陪她迎接這個早晨的第一縷晨光。
日出的時間其實很短,直至結束,秦羽瑄還有些念念不舍。
在城市看日出很容易,可哪比得過在海邊要來得真實瑰美,不過也無所謂了,至少她有幸目睹過一次,來日方長。
蕭墨寧知悉她的心思,沒說什,牽著她往車上走。
看完日出,秦羽瑄得回影視城拍戲,蕭墨寧也該回公司了。
兩個人並肩慢慢地走著,熹微的天光投射在沙灘,男女的身影被日色逶迤得很長,在他們身後,是一排深淺不一的腳印。
“等等。”蕭墨寧倏然止住了步子,緊跟著,在秦羽瑄麵前蹲了下去。
秦羽瑄的心緒還沉浸在剛才所見的日出,等意識到蕭墨寧的行為,她心頭一跳。
粗糲的指腹替秦羽瑄拭掉了腳趾縫沾上的細沙,動作分外輕柔細致,珍珠色的指甲一顆顆被他擦拭幹淨,蕭墨寧取過秦羽瑄脫下的高跟鞋給她穿上,迎著耀眼的日影,他笑容清淡,“真是個小傻瓜,連穿鞋都忘了。”
明燦的光影婆娑交織,在這樣一個普通又極為不普通的早晨,秦羽瑄的心終於再次淪陷。
心口的熱度漾開一片潮濕,甚至是帶著義無反顧的衝動。
*
隔日,秦羽瑄在看守所見到了葛璐。
負責看守的女警告訴秦羽瑄,葛璐這次難逃法律的製裁,即便不能無期也能判上不少年的**,等她出獄的那天,她的人生差不多全毀了。
秦羽瑄抿唇不語,跟著女警直走,在左側方的一件牢房見到了葛璐。
“你們聊吧。”女警為秦羽瑄打開牢門就走了出去。
才兩天沒見,葛璐判若兩人,她背對著秦羽瑄,卷發失去了以往的光澤,亂糟糟地堆在腦後,身形也憔悴消瘦了許多,聽見腳步聲,她厲聲道:“誰?”
秦羽瑄的腳步微頓,“是我。”
葛璐立刻回過身,惡狠狠地盯著她,像是要把秦羽瑄生吞活剝了一般。
秦羽瑄這才算完全看清葛璐的模樣了,乍一看,她是真沒認出來,女人昔年美豔的麵龐迅速地消瘦著,突出了高高的顴骨,眼光淩亂不堪,透著些些倉皇的恐懼,進來之前,女警知會秦羽瑄,所或許會安排人給葛璐做一次精神鑒定。
“你是誰?”葛璐凶惡的眼神稍微茫然,上上下下打量著秦羽瑄又問了一遍,邊說著,伸手卷著自己的頭發玩。
秦羽瑄的目色頗為複雜,很快又壓下了心頭的湧動,一字一頓道:“我是秦羽瑄,你應該還記得我。”
“秦羽瑄……”葛璐咀嚼著這個名字,迷茫的表情猛然猙獰起來,冷笑連連,“哦,原來是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我知道,你嫉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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