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門六學宮之內左側,在中央位置有一個垂垂老誒的白發白衣夫子,麵相不苟言笑,身材極為魁梧,手持戒尺的教書夫子立於,站在其身旁的是一位紅衣老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位楓華穀中興老祖,除此之外,還有其餘幾座學宮的宮主屹立兩側。
今天他們齊聚於此,皆是為了做出一個決策。
位於中央位置的白發白衣夫子率先開口,打破了原本的沉默。
“你們天天吵著、謀劃、算計著老四的那個弟子,如今異族東山再起,且不論它們怎在儒門學宮眼皮子底下多出整整十二個十二境之上的修士,現在人家都打到家門口了,你們想的不是他娘的去與他們打個痛快,而是還想著怎讓徐錦聖死的不痛快……”
說到這白發夫子咳嗽了一聲,不知是被氣到了還是隻是維持原本的威嚴,那位手持戒尺的學宮夫子剛想接話,卻被白發夫子擺手打斷,示意讓他自己先說。
“如今老四的那個弟子不僅給那座人間找好幫手,還因為你們的絆腳而跌落境界,你們是當我死了嗎!”
言至此處,氣氛有些僵硬,約莫是冷了半天的場子,右側的一位長須濃眉的夫子打破了這種可怕的寧靜。
而那位長須濃眉的老人地位僅此於白發夫子地位的二宮主,世人稱其為“禮祖”因其在當年那場大戰中出力僅次那位世人尊稱“至聖先師”的白發夫子,除此之外還因其與那位白發夫子共同參與製定兩座人間的規矩,使得這幾千年來兩座人間皆是安定有矩。
長須濃眉的老人開口便直指問題所在——老四的那個徒弟的學問非我儒門正統,若是從了他,恐怕隻會再現當初“禮崩樂壞”的場麵。
當初那場隔天之戰,誰出力最多?哪方死的人最多?
毫無疑問是那些手持神靈信物而支持三教祖師的武夫,但要論後續誰過失最大,世人的答案也是那些武夫。
萬年前便已白發的至聖先師坐在一張椅子上,拍了拍大腿說道。
“何故至此,何故至此啊!”
其餘夫子皆是一言不發,他們不知道眼前這位至聖先師是在說整個儒門學宮還是當年那些武夫。
手持戒尺的老人站了出來,開口給出自己的計策。
“何不重新啟用那些囚徒,令他們將功補過,如此一來不僅有幫手退敵,二來也可以緩和我們與他們之間的關係。”
長須濃眉的老人瞪了他一眼,對方立刻往後退了幾步。
僅是呼吸間,禮祖隨即否定了這個想法。
“啟用那些武夫?老三你鑽研自家學問鑽研傻了?普治和尚是怎死的?你仔細想想,當年那場仗,是人家願意息事寧人,然後才使得兩座人間沒有變成人間煉獄,如今八九千年壓在心頭的那股子怨氣,將他們全數放出來,且不說他會不會改了當年的主意,那些個他的弟子,可都不是什善茬,他們若都不樂意一起和他們那位大師兄一起和異族一起,恐怕兩座人間都會破碎,屆時才是真正的生靈塗炭,人間煉獄。”
手持戒尺的夫子自知話吃癟,便不再抬頭,也不再反駁什。
“夠了!別再吵了!現在不是窩橫的時候!”
至聖先師繼續說道,願意去往腳下那座人間馳援一番的站出來。
一陣寧靜過後,隻聽一個略顯老態的聲音傳出。
說話之人是不同於其他人的中年人,臉頰有些凹陷,略顯疲態,此人是千年來最年輕的儒門學宮宮主,排在末位,而與此同時又有聲音跟上。
——小生也願赴往!
一個白麵書生緩緩走入,來人正是那位徐錦聖的師兄,本該和師傅一起看管一座囚籠的他竟在這時出現在此處,著實不合時宜,但也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有些夫子雖對儒門第四學宮的人仇視,但卻從不對這位儒門第四學宮的大弟子抱有意見,其中緣由實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至聖先師坐在椅子點了點頭,隨即開口讚賞道。
“不愧是老四的弟子,有氣魄!”
在此之後停頓了一下,一個有些玩世不恭的聲音在眾人之中傳出。
——我也去!
諸位夫子一臉鄙夷地看向某處,寬闊的大殿內,那些角落中,除了年輕一點的儒門子弟,還有一個叼著草根的中年漢子,此人是那位白發夫子的忘年之交,名為李槲,原本是諸子百家中那位墨家掌門人最得意的大弟子,但其本人又喜歡儒門的道理,便留在那位至聖先師身旁,每日辯理論教好不快哉。
白發夫子看了他一眼隨即點了點頭。
“好小子!少年郎本該如此!”
叼著草根的黑衣漢子用著極為粗曠的語氣說道。
“夫子授業,李槲謝過,此去恐難再返,唯一遺憾,隻是咱們這輩子做不了師徒,但可以做兄弟嘛!”
此話一出,上百雙眼睛齊齊看向了李槲,和至聖先師做兄弟?那不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李槲隻是笑著臉,其腰間獨屬於墨門巨子的黑色長刀,足以說明其地位。
至聖先師沒有因為對方的貧嘴而生氣,開口打趣道。
“你此去若能摘得兩個十三境大妖的頭顱回來,我便允了!”
黑衣的中年漢子抱拳,隨即按刀走出,迎麵撞見的是那個白麵書生,對方臉上明顯不好看,有意無意間避開黑衣漢子。
黑衣漢子饒是不知趣,故意走到白麵書生麵前,不顯生分地開口道。
“喲!我認得你,我想想你叫什來著……你是那個小徐的師兄。”
此話一出周遭人都有些掛不住了,這個人實在太厚臉皮了,連人家名字都記不住也想套近乎。
黑衣漢子故作思索了一番。
“想起來了,你叫宋客是不是!”
黑衣漢子一把攬過白麵書生的肩膀,身上氣力竟讓白麵書生跟著離開。
“十三境修士!這個黑衣漢子竟是十三境修士!”
白麵書生僅是一瞬間便感知到對方的修為,黑衣漢子爽朗大笑,開口道:“不用緊張,我和小徐當初可是至交好友!話說回來,你怎才十二境啊……”
白麵書生尷尬一笑,心中卻是暗暗罵娘——小徐這都交的什朋友啊。
因其無法掙脫黑衣漢子,又不敢直接告訴對方,但又無可奈何,哪有人開口便戳人脊梁骨的,黑衣漢子恐怕是第一個。
因為剛剛二人並未走遠,笑聲黑衣漢子的笑聲傳遍整個大殿,禮祖鄙夷地搖了搖頭。
至聖先師倒是毫不在意,而大殿內那位紅衣老人最後請纓。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