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身軀從混沌道海的海麵升起,這是自很多很多年前的放逐之後,梵燚第一次回來這片地方,身後海潮一浪高過一浪,但終未將他擊落,四顧良久之後金身發出一聲淒涼的歎息,這距離當年處刑地並不遠,而他一抬頭就可以看到那枯坐道海畔已經垂垂老矣風燭殘年的大梵鎮南王,梵嬴。
“你回來了啊。”老人低下去的頭始終沒有再能抬起來,他身前散落的五枚石子,都在混沌的風沙打磨下變成了兩半,一半黑、一半白,十隻陰陽魚雜亂無序,其中尚有一枚始終暗淡,不如其他那般溫熱明亮。
“父王,孩兒回來了。”
老人許久沒有起伏的胸膛開始劇烈跳動,張口噴出一口黑色的血,隨後又歸於平靜。
“為父多想再看你一眼啊,燚兒,離開這,永生不要再踏足梵城,切記,切記。”梵燚麵無悲喜,看著老人堅持了無數年月自雄偉到枯瘦最終腐朽的身軀慢慢在海風中灰飛煙滅。
老頭子明明已經去了那多年,可還是不肯咽下最後那一口氣,現在那口氣咽下去了,人終於留不住了。
“父王,永生不要再踏足梵城?那你可知道燚兒此番前來,同您一樣,就是為了一舒這幾千萬年來的惡氣,燚兒甚至忘了已經過去多少個元會,甚至已經忘了當初為何被放逐,但是燚兒厭了,厭倦了被嘲弄被窺視的日子,我要挖了他的雙眼,毀了他的元魄,亂了梵城的秩序。”金色人體抬頭看向南方,那是梵聖域的南方領土,是他曾經的家,鎮南王府還是那個鎮南王府,但是鎮南王,卻不是當年的鎮南王了。
這是梵厲?
梵燚一步千,不多久便來到了梵南疆鎮南王府,感慨萬千。
梵厲是他的大兄梵幽淩的第七子,可笑的是梵燚的父親梵嬴,同樣是當年的梵帝第七子,難不成這些家夥,對七情有獨鍾?
他聽著府邸內傭人的交談自空中走下。
守衛府邸的近衛軍還是當年的戰甲,胸口龍頭護心鏡上是龍文撰寫的“壑”字。
“什人,膽敢靠近鎮南王府!”一如當年那般戾氣深重,那句話似乎也僅僅走個過場,梵燚尚未反應過來就有兩把刀直奔麵門而來。
嗯,根本不如下麵的人好玩。
大龍玉甲重塑龍軀,但是大龍玉髓重塑龍魂。
理論上不僅他的身體和神魂堅不可摧,事實上也正是如此,所以那兩把恐怖戰刃並未給守衛者帶來撕裂血肉的爽快衝擊,回應他們的是巨響與虎口開裂。
金光上有古老的戰甲慢慢浮現,與壑軍守衛不同的大約是更加厚重古樸的氣息,和一整條金龍護肩,還有龍頭護心鏡上龍文寫就的“機”字。
“機?”守衛有些意外,但是這詫異絕對來自另一個方麵。
接下來的一席話讓梵燚笑了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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