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著落日的餘暉,嶽塵抱著一個衣著整齊得體的中年男人。這個男人奇醜無比,麵上盡是灼痕,雙耳緊緊貼在鬢角之上,與皮肉粘連在一起,顱頂半禿,幾無毛發……如同九幽惡魔,顯得恐怖猙獰!他就這樣抱住了這個安詳的男人……身下的枯枝似承受不住兩人重量,發出“撲哧,撲哧”的抗議之聲。
斜陽西沉,餘暉照射在二人身上,有一絲落寞。
“爹啊,您為何對白虎之事隻字不提呢?”他苦笑連連:“您是不想讓我白白送命……”他把懷中的人又抱緊了幾分,“您可知,孩兒痛徹肺腑,生不如死?”麵頰有淚落下,滴在那男人的臉龐上,“孩兒卻是不能答應的。就是死,這公道也要討回來的,還請爹爹恕罪。”他緩緩放下了懷中的人,起身離開這一地的枯柴枝葉。駐足良久,眼中滿是淒苦。
“孩兒不孝,欲再燒爹爹一次,實是大逆不道,枉為人子。”他哀嚎出聲,“願你浴火重生,早生極樂!”
“您走好!”
火光衝,映著一片慘白!黑了……嶽塵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也不知何時,一隻體大如牛的黑影,出現在他的身後,它低吟出聲,伸出長舌舔去少年麵頰的淚水,靜靜地半坐在少年的身側。
“嗷…………”
“黑,你傷重,別到處跑了。”他麵無表情,木納出聲。
這隻周身被各種植物殘渣覆蓋,有些地方還用碎布纏了好幾層的巨大黑狗充耳不聞。它多處傷口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仍有殷紅潮濕之感,著實讓人心疼。
“嗷…………”
多半是這畜生靈智未開,不識疼痛吧。又或許在它的心,有比自己更重要的人兒?它盯著眼前這個少年,一動不動。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身上,仰月而視,半晌,他轉眼向那隻黑狗看去,苦澀不已。緩緩起身,朝廚房走去。
劈柴,生火,熬藥做飯,一氣成。在一個十歲少年的身上,這些技能本應不能出現才是。這樣的年紀,應該無憂無慮,飯來張口。但在這危機四伏的陰山脈,一切不可思議的舉動都理所當然,水到渠成,是求生的本能罷了。
雖然難受,但不可一蹶不振。生活還要繼續,重傷的大狗還需要照顧。還有,那至今昏迷不醒的人兒,他怎能棄而不顧!隨著一陣肉香飄出,嶽塵端著一個大木盆,吃力而出。他將大盆放在黑狗身前,露出一大盆肉食來,香氣四溢。他揮手擦了擦麵上的汗水,開口道:“你傷重,以後就吃熟食吧,會好的快些……”
大狗底下頭顱,望著眼前的人,眼中滿是傷痛。往日頗具誘惑的美味,它未曾看上一眼。
嶽塵伸出手去,**這張巨大的狗臉,苦笑道:“你快吃吧,養好傷,我們便去報仇!”他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你怕嗎?”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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