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探索的勇氣，跨越山海宇宙的神速。”

    “你有解謎的智慧，對萬事萬物的好奇。”

    “你有接受朋友的寬容。”

    “你有隻愛家人的自私。”

    那股灰白沒有停下，烏黑的頭發逐漸變成灰白。

    那是一種如喪失生命後那樣的枯萎。

    約翰停下了，那個盒子已經進入金蘋果中。

    他垂下魔杖，永巫王寶座上的力量在他身體穿梭。

    “你並不完美。”他呢喃道，“可你很真實。”

    魔杖對準腦袋，約翰閉上眼睛。

    老魔杖上，一絲絲靈魂被抽離出來。

    輕輕一揮。

    那縷靈魂向著金色緩緩的，像是一陣微風那樣，飄去。

    那是我不完美的靈魂。

    那是十一歲收到那封信的興奮與好奇。

    那是聽到輕蔑泥巴種的生氣與無奈。

    那是死亡帶來的哀傷與無力。

    是在聖誕舞會上，一那的驚豔。

    也是在群星社，那憧憬未來的豪言壯誌。

    是無力、是錯過、是落寞、是愧疚。

    那是我的一切，我的靈魂，我的生命。

    約翰閉著的眼睛，左眼角處，不知是血還是淚。

    金色的一滴，滑落。

    它隨著靈魂飄向金蘋果。

    約翰睜開眼睛，他隻剩下左眼完好。

    他輕輕一歎。

    “你是斯萊特林。”

    “你是魔法世界的王。”

    “你是華生·威克的孩子，他的驕傲。”

    “你是娜塔莎·喬沃諾維奇的孩子，喬沃諾維奇的雅達尼。”

    “你是阿利安娜·威克的哥哥，一個在戈德克山穀的瞎子。”

    “你是群星，記住自己的朋友們。”

    “你是巫王，別忘記子民。”

    “你是……”

    約翰眼中帶著無數豔羨與思念，輕啟嘴唇。

    “約翰·威克。”

    金蘋果中的人成型，他的心髒處，藍色光芒閃過。

    他從嬰兒開始生長，赤身裸體。

    約翰的意識開始沉睡，模糊的視線，依舊落在那未誕生的金蘋果。

    “你是我，過去的我，未來的我。”

    他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小。

    “你不是我，不是現在的我。”

    如尼紋蛇的三個腦袋。

    夢遊者亦是清醒者，在無數夢交織所在清醒，無法歸來。

    策劃者亦是自鎖者，坐在魔法的王座成為魔法，守著已經非人的軀體，不能離去。

    最後的，批評家亦是自由家。

    他批評，批評約翰·威克的偉大，怒罵約翰·威克的自私。

    他自由，擺脫困在夢境與王座的巫王，成為約翰·威克，自由的約翰·威克。

    替王座上的自己，去愛，去愛家人，愛自己，愛朋友。

    他的新生需要許久。

    從最後的夢醒來。

    帶著兩位約翰沒有的自由。

    你不是黑色的巨龍，成為怪物毀滅一切。

    你不是金色的巨龍，成為神保護一切。

    你是信天翁，你可以飛翔，到達任何想要去的地方。

    你是自由，可以乘風而上，可以前往大海。

    巫王睡了。

    這是一個無夢的晚安，他連夢也送給子民。

    他被冰與火焰包裹。

    將自身作為容器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魔法的偉大。

    作為一麵盾，一把劍。

    他會是所有巫師的守護神，也會是所有敵人的噩夢。

    這是世界上最偉大的魔法，人們將會稱其為‘偉大的巫王’。

    魔法塔內的小家夥們。

    湯姆嗚嗚趴下，它的尾巴輕輕晃動，它將腦袋靠在巫王的腳背。

    曾經那雙溫暖撫摸腦袋的手，需要握緊代表力量與威懾的劍。

    老魔杖在左手掉落，滾落下台階。

    銀色的戒指，從那消瘦的指尖脫落。

    約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