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道：“那你準備一下, 下一屆應該就有你了。還有去年的優秀黨員，明天下午大家投票選舉。”

    程瀾忙道：“感謝組織上的信任。”領導的意圖，擺明是要選她啊。

    她也覺得自己當得起。

    書記道：“做得好的同誌, 組織上不會看不到的。再接再厲！”

    第二天要開黨小組會投票。出門前程瀾拉開衣櫃想了想，還是沒有刻意的裝樸素。

    她拿出了一件外麵真絲、麵填充絲綿的繡花短襖，隻不過花色比較素淡而已。

    這是今年流行的新款式，相對工資來說有點貴。

    一般的一千多一件。她這件材料特別好，要兩三千。

    黨員也不是就非得艱苦樸素, 貧窮不是社會主義嘛。她更不可能裝一輩子。

    下午係開會投票，果然是程瀾高票當選。就隻有一個人沒選她。

    坐程瀾旁邊的鍾老師笑,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啊。”

    就光是去年水災時2000萬的捐款就是壓倒性的優勢了啊。

    程瀾笑了笑。

    至於誰沒選自己, 她不在意。她又不是人民幣, 討不了所有人的歡心。

    散會之後，她去附屬幼兒園接上悅悅。

    上了車她道：“悅悅，媽媽得獎狀了。”

    她把優秀黨員的獎狀拿出來展開, “當當當當——”

    悅悅一邊拿過去看一邊道：“大人也發獎狀啊？”

    “是啊。”

    悅悅指著上頭的字道：“程瀾同誌，我就認得這四個字。”

    “認得那四個字就夠了, 你才是幼兒園中班的小朋友呢。”

    程瀾比較遵從漂亮國教育學家的理念：孩子幼年時期，不用揠苗助長提前教她識字、數數什的。完整的童年可以治愈成年後很多負麵心態，減少內耗。

    所以，悅悅課餘除了去學了學自己感興趣的英語、走一走梅花樁, 程瀾什都沒有給她安排。

    連婆婆說了好幾回的跳舞，她也讓小丫頭自己拿主意。

    對此悅悅表示學也可以、不學也可以。她更傾向於練武！

    她爺爺還說要教她學電腦，從娃娃抓起。

    不過程瀾擔心小丫頭沒有自製力，就說還是等大一些吧，不然拿著電腦打遊戲去了。

    而且，容易傷眼睛。

    程瀾這個當媽的, 什都沒有想過要教她。

    小丫頭學軍體拳都是自己喜歡，跑去跟著退伍兵保安學的。

    程瀾想起老爺子說小丫頭讓喊她‘高悅同誌’，忍不住有些想笑。

    她伸手摸摸悅悅的頭，“你想當高悅同誌啊？”

    悅悅點頭，“嗯。”

    “那在學校好好表現吧，年齡到了組織就會收你的。”

    “我是班長。”

    “嗯，再接再厲。”

    老有人這跟程瀾說，這會兒終於輪到她說了。

    回到家，程瀾又拿出獎狀來給奶奶看。她們那個年齡的人，特別看重這些。

    她剛進大學，林爺爺就讓她要爭取早日入黨呢。

    她錯過了84年那次閱兵團隊，估計林爺爺比她還要耿耿於懷。

    方真看了果然很高興，“不錯、不錯，能在京大拿到這樣的榮譽可不容易。競爭對手多強啊！這比在居委會拿到這個榮譽的含金量可高多了。晚上慶祝一下吧，喝一杯！”

    程瀾道：“老太太，我覺得您的重點是喝一杯！高粱酒隻能喝半杯——”

    方真‘嘖’了一聲，“悅悅，你幾時給太奶奶拿幾張獎狀回來啊？”

    悅悅道：“總得等期末吧。”

    回自己院子的時候，悅悅告訴程瀾，“小壯士走路走得好，太奶奶都想喝一杯慶祝。爺爺說他簡直跟鬥智鬥勇似的。”

    程瀾悶笑兩聲，然後就看到手揣進迷你軍大衣袖子，正抬頭張望她們的小兒子走了出來。

    他還看了下自己手手是不是幹淨的，幹淨的才伸手去抱媽媽的腿，“媽媽，幼、幼......”

    他可羨慕姐姐和媽媽同進同出了。

    程瀾抱起他，“想上幼兒園是吧？九月份就可以去了。”

    悅悅笑道：“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程瀾想了想找到長輩們道：“奶奶、爸媽，我看程程很抗拒冬天。要不，我們周日去京郊的滑雪場滑雪吧？”

    如果小家夥覺得冬天好玩，應該就會喜歡白雪皚皚的冬季了。

    方真第一個讚同，“可以啊。”

    她遊泳、滑雪樣樣來的。

    要追捕犯人，什技能都不能落下的。

    不然，犯人跳河遊走或者是滑雪逃跑，她幹瞪眼看著？

    解放後轉到公安係統，她才三十多，還算是年富力強。

    讓她光坐辦公室也坐不住，就什都去學會了，以備不時之需。

    高睿道：“媽，您還是和程程一起坐雪橇吧。人拉的那種！”

    “那雪地軟的，萬一摔了也沒關係的。我就不上山頂滑下來了嘛。”

    高睿無語，你還想上山頂滑下來啊？你也太活潑了。

    舒敏道：“我接到老爺子的電話，說是周末要來看程程和悅悅，然後就在四合院住下來。”

    方真道：“他又能活蹦亂跳了？”

    舒敏忍笑道：“精氣神好多了！您上次去山上看他後，他每天打起精神扶著牆在家鍛煉走動。生怕別人以為他就要去見馬克思了。”

    別說，還真有老戰友那樣想的，也上門來看望了。

    被老爺子噴了一頓，“你把方真的格局看得小了，也把我想得太虛了。”

    老戰友自然也不跟他客氣了，“不是以為你快光榮了，我那遠跑來看你？”

    方真聽說了這個發展忍俊不禁，合著她去了還有那功效啊？

    她是聽悅悅說得蠻嚴重，這才想著去看看的。

    程瀾想了想，“讓他們一起去嘛，不運動也可以去看看。老年人多和有活力的年輕人、小孩子接觸，自己心態也會變好的。”

    她拿起電話打過去，把周日的安排說了。

    高戰清道：“可以啊，我年輕的時候滑雪也還可以的。”

    今晚上昕姐請吃飯，她一早就問幾個小朋友想吃什來著。

    小魚兒和悅悅商量後說想吃烤鴨。於是上午程昕就去全聚德訂了位置。

    程昕喊了她媽一起來，但沒有喊她哥一家三口。

    程杳從來都不待見這個舅舅。

    舅舅都不喜歡，舅媽、小表弟就更不用理會了。

    再怎說，她還把自己名下的房子給他們住了呢。

    那個房子是程昕二婚前給她的保障。

    兩家人晚上就去吃烤鴨。於援朝也提前安排，得以正常下班過來。

    席間方真問他，“治安是不是又不大好了？”

    於援朝點頭，“上次嚴打後管用了幾年，又有點不安穩了。而且很多案件都有槍支出沒，這就更增加了難度。”

    程瀾默默的摸了下鼻子。國安沒有還她那隻鋼筆□□，也沒有追究她的責任。

    隻打了個電話知會她，沒收了！

    方真道：“那是要沒收民間的槍支？”

    “估計發展下去是會沒收的。”

    於援朝說的時候看看程瀾。他覺得程瀾手頭肯定有槍，還不少。

    程瀾不認賬，斷然道：“在漂亮國的安保公司有很多。國內，沒有！”

    有肯定是有的。

    不然安保公司執行任務，別人有槍，他們沒有是要給人當靶子？

    就是通過曾清嘉的關係去黑市買的。但她傻了才會在公安局長麵前承認呢。

    於援朝道：“現在還沒開始在民間收槍，但一旦動真格開始收了，有些行業肯定是重點關注對象。”

    他說著頓了頓，又看向方真，“您老人家的雙槍要是能搞到持槍證，也去弄一個。”

    方真震驚，“連我的槍都要收啊？我那槍是抗戰的時候老首長特地發給我的獎勵，離休的時候單位都沒有收走。”

    “那您去搞個證。抓緊啊，以後時間長了小心說不清楚。”

    方真點頭。老首長還在，她回頭打個電話上門拜訪，請他給簽發一個吧。

    悅悅瞪大眼，“太奶奶，您有雙槍啊？”

    “是啊。”

    “那您也是雙槍老太婆？”

    方真笑，“抗戰那會兒我才二十多，還不是老太婆。”

    於奶奶吐槽道：“人家華鎣山那位老姐姐也沒比你大多少，也就十多歲。隻不過遊擊隊出去執行任務，經常化妝成老太婆而已。”

    悅悅急切地問道：“太奶奶，那您槍法好？”

    於援朝笑，“小朋友，你對自己的太奶奶了解太少了。她老人家可是公安係統出了名的神槍手。”

    聽說前幾年為了保護你，還在漂亮國大開過殺戒。

    悅悅比劃出左右開槍的姿勢道：“那您也能這樣啊？”

    方真點點頭，“年輕的時候一槍一個小鬼子，有時候運氣好還穿過兩個。”

    程瀾笑，“是不是覺得有眼不識泰山、肅然起敬啊？你太奶奶很傳奇！於太奶奶也很厲害。大學生投身革命，文武雙全。你身邊很多人都很厲害的。藍老太爺是名神探，一生破獲奇案無數。你去山上看太爺爺見到的一些老頭、老太太，那身上也都是有傳奇故事的。”

    老一輩的，那真的是隨便拎一個出來就是一則傳奇。

    悅悅這會兒的心情程瀾其實很理解。

    她第一次在小叔嘴聽說爺爺居然是老八路的時候，也震驚得很。

    悅悅和小魚兒對視一眼，眼巴巴地問方真，“可以教我們？”

    方真道：“京郊有大院子弟開了個射擊俱樂部，請我去參觀過。手續聽說是完備的，十五塊錢一發子彈。回頭暖和了咱們充了值去打。”

    兩個小的點頭如搗蒜。天啊，身邊竟然就有一個神槍手！

    程瀾道：“回頭我叫杳杳一起去辦會員卡。”

    五塊錢一發子彈，讓昕姐去充值肯定舍不得錢的。

    舒敏看看悅悅，你個小姑娘怎就對跳舞那不感興趣呢？

    程昕她媽回去就對兒子說了，“老實點，別再有什算計了。你姐和瀾瀾如今接觸的都不是一般人物。”

    雙槍老太婆那樣的人物，她是決計不敢招惹的。

    程郜道：“那小丫頭片子富得流油，捐給外人都捐了2000萬。就這一套小房子都不舍得給我們！”

    程杳說得很明白，如果她外婆不在了，她就要把他們一家四口攆出去。

    “你妹說了，都不用等我歸西。等你們海南的那套房子賣了，這個房子就得騰出來還給程杳。”

    “越有錢越摳門！”

    “行了，你們海南好歹還有一套房子。程衛東那才是虧損巨大，就開盤當天賺了五千。”

    程郜咧嘴笑道：“是啊，他腸子都快悔青了！之前還笑話我們供房供得艱難。嘿嘿，他還是程瀾的親堂叔呢。全村屬他沾光最少。連這種陽光普照的都能錯過。”

    好吧，這一比較他好歹不是最慘的。 書記道：“那你準備一下, 下一屆應該就有你了。還有去年的優秀黨員，明天下午大家投票選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