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邵傾拖著略顯疲憊的步子回了愛之灣。
難得魏蒼也在。
自打上次知道邵傾又回到紀子昇身邊後,他就一直沒來過。
邵傾把母親今天做手術的事告訴給他們,果不其然被龔菲責備了一頓。
“這大的事,怎不提前告訴我們呢?我們都可以幫忙的呀!你這逞強的毛病什時候能改改?”
邵傾莞爾笑笑,看向魏蒼,等著他說些埋怨的話。
魏蒼一反常態,眼底竟掛著些莫名的愧疚,語氣十分虔誠,“這些年,你們母女兩個過得很辛苦吧?”
邵傾略略愣住,竟無言以對,隻慘淡地笑了一聲。
這些年,她心暗暗較著勁,相信隻要夠努力就能帶著母親過上好日子,好讓邵家人知道,她邵傾可以不靠任何人。
生活一旦有了目標,就會有種不辛苦的錯覺。
可現在,邵家沒了,母親還住在醫院,她突然失去了方向,想找個怪罪的人都找不到,隻能認命地硬著頭皮往前走。
魏蒼看在眼,心生疼惜,不自覺地伸手揉了揉邵傾的頭頂。
很像在安慰一個小朋友。
放平時,邵傾一定會把魏蒼的手打掉,再罵他兩句,但今天她心竟生出一股暖意,挺奇怪的。
認識以來,邵傾和魏蒼一直吵吵鬧鬧的,第一次這和平,雖然都不再說話,但氣氛無比溫馨融洽。
此時,方韻突然挪步過來,打破了沉默,小心翼翼地問道:“傾姐,你和紀總的婚禮什時候舉辦啊?我想攢點錢給你隨份子。”
“什?婚禮?!”魏蒼抓住方韻的胳膊,幾乎吼了起來,“怎回事?說清楚!”
“傾姐不是已經和紀總領證了嗎,我以為很快就會辦婚禮了,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方韻嚇得整個身體往後閃,聲音越來越小。
龔菲趕忙把方韻從魏蒼手解救出來,帶到一邊去安撫。
魏蒼改衝邵傾嚷嚷:“這大的事也不和我這個哥商量一下?”
“魏蒼,你是小學生嗎?整天哥哥妹妹的,幼不幼稚?”邵傾不以為意,繞道銀台後麵看賬目。
“我!……”魏蒼欲言又止,雙手叉腰左右踱步,一張俊臉滿是惱怒,最後邁開大步奪門而出。
邵傾身心俱疲,哪有心思管魏蒼,恨不得回家蒙頭大睡一場。
她沒等愛之灣打烊就走了,整個人像是壓了秤砣一樣,平時筆直的背脊都微微下彎了些。
回到家開了門,月光透過窗子灑進客廳,清冷幽暗。
以前,紀子昇經常站在窗邊抽煙,男人深邃立體的眉眼和修長的手指在氤氳的煙霧間若隱若現,連空氣都是他身上古龍水的味道。
後來,邵傾做了流產手術,身體大不如前,他幾乎不再在她身邊抽煙。
是個把體貼和溫柔刻在骨子的男人。
邵傾默默地換上拖鞋,又看了看旁邊那雙男士的。
她想紀子昇了,想他回來,想靠一靠他的肩膀。
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袒露自己的想念。
邵傾頹然地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屏幕的亮光打在她臉上,映出眼的躊躇。
再打一次試試吧,也許紀子昇已經開機了。
可是……如果對方冷言冷語,她忍不住回嗆怎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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