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的男人將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拳頭握到骨節發白,視線卻不願放過自己,目不轉睛地看著別人把手放在邵傾頭發上。
那頭他最鍾愛的長發。
曾經有多少個夜晚,他都會把手揉進這些發絲中,直至今日,他都覺得邵傾的枕頭上還留著那股清香的洗發水味道。
吳力輕咳了一聲,試圖拉回紀子昇的思緒,“紀總,陸宸的夫人叫溫怡,陸蔓是他們兩個的女兒,現在和邵小姐在一起的男人名叫溫宣,陸宸的大舅子,是宣信律所的律師,近幾年在律政界聲名鵲起。”
紀子昇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見溫宣開車離開,便打開車門走了過去。
本還有些發怔的邵傾見到他來,立刻扯出一個完美的笑容,“紀總,我看到你的車了,找我有事?”
紀子昇斟酌了一下,幹脆直截了當,“念念,是不是我的兒子?”
兩人對看了足有五秒鍾。
他做好了邵傾會否認,甚至會罵他、趕他走的心理準備。
沒想到,對方淡然地點點頭,聲音特別清脆利落,“沒錯,念念是你的兒子。”
紀子昇心跳漏了半拍,吞咽了口口水才沉聲問道:“你什時候知道自己懷孕的?怎沒告訴我?”
“我知道的當天就想告訴你啊,可是……”邵傾坦誠的眸子有悲傷一閃而過,聲音也暗淡了很多,“可是那天你拿了份離婚協議給我簽字,我就不知道該怎告訴你了。”
“我不知道……”
“是啊,你不知道。”她嘴角帶著一抹苦笑,“你不知道我沒有推舒欣導致她流產,你不知道我跟蘇教授是清白的,你也不知道我從沒對天宏大哥有過非分之想,你統統都不知道,可你卻懷疑我。”
紀子昇無力反駁,心像被刀割一樣生疼生疼的,甚至有點自暴自棄,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徹底失去了眼前這個女人。
即使她就站在眼前,卻再也找不到理由抱進懷。
“對不起……”紀子昇的喉嚨哽咽了,“所以現在,你喜歡溫律師了,是嗎?”
邵傾沒直接回答,反而含羞地抿了下嘴唇,“溫宣哥挺好的,無論樣貌還是能力都是男人中的佼佼者。”
紀子昇倒寧可她說聲‘是’。
溫宣哥……
叫得這親切……
紀子昇認真算算,他比邵傾也大了四歲,擔得起一聲哥哥,可邵傾以前都是直呼他大名的。
怎能這差別對待呢。
但他不敢說什,能這近距離地和邵傾說說話已經像是老天賞賜的禮物了,哪還有資格挑毛病。
五年的日思夜想,早就磨平了他在這個女人麵前所有的棱角和霸道。
“小傾,我想帶念念去看看爺爺,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邵傾沒急著應,隻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像是獵人在看獵物被抓前的反應,看得紀子昇沒來由地心慌慌。
“你不願意就算了,我不勉強。”紀子昇轉身離開,隻為苟住最後一點臉麵。
身後傳來邵傾軟綿的聲音,“念念是紀家的骨血,去看看長輩是應該的,就明天晚上吧,你記得來接我們。”
紀子昇豁然回頭,撞上對方柔媚的笑容和深不見底的目光,心瞬間融化了。
他輕輕回了聲:“好。”
邵傾向他擺擺手,進了院門。
回家的路上,紀子昇看著窗外匆匆而過的路燈,感覺有些不真實。
邵傾已經完全掌握了拿捏他的方法,可他甘之如飴。
隻要邵傾理他,願意和他保持聯係,也讓他接觸紀念,就怎樣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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