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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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了兩下門沒有回應,陳正擰開門直接走進去。
有什東西朝自己麵前飛過來,他偏頭躲過。
兩萬毫安的充電寶將門框砸出個坑,掉在地上碎成兩半。
如果這一下砸在腦袋上,必定血流如注。
他卻仿佛看不到,抬腳走到書桌旁。
他一把手機拿出來,就被紀渺搶走。
她馬上打開手機查看。
在發現手機中的通訊錄、聊天記錄和相冊的東西全部被清空後,她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
然後就是憤怒絕望到整個人都止不住地顫栗。
紀渺眼布滿血絲,“你把我手機格式化了?”
紀伯耀讓陳正把紀渺手機的所有東西刪除。
陳正偏開視線,“通訊錄有紀叔叔、芸姨還有我……”
“你是不是有病!”紀渺將手機用力擲在陳正身上。
她不想在他麵前哭,可淚水卻不受控製地成串落下。
陳正把手機撿起來放回桌上,紀渺的眼淚一顆顆滴落在他手背上。
灼熱滾燙。
他垂眸看了很久才抽了張紙巾給她,卻被她突然抓住手腕。
她淚眼朦朧地看著他,“你幫我把手機恢複,你一定可以恢複的,對嗎?”
陳正任憑她抓在自己手上,視線從兩人相觸的肌膚一點點移到她臉上。
紀伯耀那一巴掌打得太狠,雖然蘇芸給她上了藥,但依然紅腫不堪。
嘴角的破口結成暗紅的痂,長發淩亂地遮住大半張臉。
蒼白、虛弱、可憐。
這是陳正從沒見過... ...的紀渺。
就算剛才在一樓客廳和紀伯耀爭鋒相對,她也沒讓自己處於弱勢。
永遠將最尖利的獠牙對外,撕咬試圖改變她的一切。
但她此時卻在向他示弱,把他當成希望和倚靠。
“手機已經被格式化了,不可能再恢複,”陳正像是怕嚇著她,盡量輕聲說,“通訊錄可以慢慢加回來。”
“我不要慢慢加回來,我要它馬上恢複原樣。”她固執地說。
手機不僅有很多聯係方式,還有她用各種形式記錄下的生活點滴,是屬於“紀渺”的東西。
可他們連最後這點東西也不允許她保留。
“你知道不可能了。”
隨著陳正這句話,紀渺眼神中僅剩的一點期望徹底消失。
她抬手抹掉眼角的淚,裝出來的那點楚楚可憐不再,恢複成她對他一貫的冷漠和不屑。
她冷笑道:“你一定很得意吧?”
紀渺銳利的目光盯著他。
“你是怎知道我在 的?是誰把視頻發給我爸爸的?我被打那一巴掌時,你心一定很爽吧?你很聰明,一邊做著孝子賢孫帶我回來,一邊又出賣我。想讓我們父女間生出嫌隙,你好趁虛而入。
其實不必這麻煩,憑我爸爸對你媽媽的喜歡,紀家和他的一切不都是你的?我根本對你造不成任何威脅。你何必非要讓他把我趕去英國!”
麵對紀渺的咄咄逼人,陳正雖然沒吭聲,但臉色卻在一點點往下沉,抓在桌沿上的手指不斷收緊。
但紀渺仿佛看不見,或者她就是故意在激怒他。
她不好過,別人也休想好過!
“果然啊,會咬人的狗不叫。”
... ...紀渺嫌惡地看了眼麵前的人,像是要把今天晚上在自己身上所受到的所有屈辱不甘,都一並算在他身上。
她不管不顧地說:“到別人家過寄人籬下的生活,當我爸爸的哈巴狗……陳正,你過去的生活到底有多不堪,才肯做到這種地步,連自己姓什都忘了!掠奪侵占別人的家庭和人生,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陳正嘴角抿得死緊,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浮起。
而他一再的隱忍和沉默,讓紀渺在他身上獲得了發泄的快樂。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遊移,扯起嘴角,惡劣道:“雖然你們長得不像,但我現在開始懷疑……”
紀渺眼的深意不言而喻,隻需一眼陳正就知道她想說什,她在想什。
他一手撐在書桌,一手搭在她椅子後背上。
不知過了多久,籠罩在他身上的陰冷才散去。
他俯下身,第一次主動靠近她,呼出的氣息不斷吹動她臉龐散亂的發絲。
兩人實在靠得太近,近到紀渺能在他淺褐色的瞳仁,清晰地看見故作鎮定的自己。
近到兩人身上的氣息不斷糾纏衝撞,試圖摧毀彼此緊繃的神經。
然後她聽見他說:“那就奪回來。”
紀渺眨了下幹澀的眼睛,蓄在眼角的一滴淚滾落臉龐。
陳正抬手,動作輕柔地替她擦去。
“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會讓你變得軟弱無能,”溫潤幹燥的指腹反複摩挲她的眼尾,擦出片瑰麗漂亮的紅,“紀渺,被人搶走了的東西,你可以再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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