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陰暗的家啊——
將中邦夫送回他家的良最初的感想就是這個。
是近市中心的清淨住宅區。悄悄建在其一角的中家是與近鄰比起來沒有什特征的極普通的二層建築。
模仿磚塊的駝色壁。擺著唐草浮雕的西洋風門扉。
玄關前並排著以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為原型的花盆,或紅或黃的小花可愛綻放。
不管多毫無華美之處,它們也是拚盡全力演出了一些明朗的氛圍。
然而中邦夫的家不知為何被渾濁的陰暗所包圍。
簡直就像沉睡在深海底,腐朽的沉船那樣……。
不知是否是被車搖得醉透了,中在後部坐席上反複嘟囔著咒文一般的言語。
那個樣子讓良心情更加沉悶。
“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賠罪才好”
麵對將中抬出 Bopper 的兩人,中的妻子昭子以快斷氣般的態度一個勁地鞠躬。
“已經夠了,不用那樣道歉。我們都沒受傷,真該說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吧……”
一味地惶恐失敗,良子在 Bopper 中重複著同樣台詞的飛鳥身邊,從中的妻子身上感到了與這個家同種的陰暗。
年齡是四十五歲左右吧。穿著絕不貧寒,五官也肯定是俊美的那類。然而昭子給人的印象簡直就是衰老成老太婆的樣子。
——生命感——
這個詞突然在良的腦海中浮現。
——對。這個家與生活在這的夫婦欠缺生命感——
作為每日生活的人類的能量一般的東西,可以說在中夫妻的身上完全感覺不到。
被蛇所凝視,靜靜等候不久將到來的死亡的蛙。
良的眼中隻映有這樣的兩人的可悲的表情。
——突然有種胸口深處被勒緊的感覺
我是否以前也見過這種表情?——
良認識到自己被塞到遙遠的過去的記憶咕嘟咕嘟地開始蘇醒。
——那時……覺得死也無所謂——
微弱地嘟囔的中的臉,愈來愈與某張臉相重合。
那,記得是,那個——,
“怎啦。又發呆了”
“——誒?”
飛鳥的聲音中斷了良的思考。
Bopper 已經換由飛鳥駕駛,開始向中家後開去。後視鏡中,還在玄關前鞠躬的中和昭子的身影也遠去。
良一直沉默著盯著,飛鳥以吃驚的語氣對她說:
“但是,那對夫婦真是很會鞠躬啊”
“在那種家庭長大的孩子,大概會墮落”
麵對這唐突的發言,飛鳥目瞪口呆。
良對自己反射性的回答有些輕微的後悔。
“為什會知道那種事?”
樸素的提問從飛鳥口中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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