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知覺慢慢消失,五感慢慢變成無感……
我快死了。
蒼古自由之誓深插入岩石中,毫不費力,卻震得我雙臂發麻。
費盡全力,但腿好像不屬於我一般,我已經站不起來了。
手臂勉強顫抖著摘下兩枚神之眼,花費了好久……
一枚是水係神之眼,另一枚是雷係神之眼。
我並沒有看見……我努力去再看一眼那僅屬於我的神之眼,卻隻能看到滿目漆黑。
我什都看不見了。
心中的熾熱感愈發洶湧,幾乎要將我淹沒,渾身上下的劇痛與心中的灼燒相比,不值一提,那種深入靈魂,雕刻在記憶中的痛,是難以描述的。
我痛的想喊出聲來,卻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喊出聲,因為我的世間現在隻剩下了安靜。
孤獨與無助衝刷著我的骨髓,洗滌著我的靈魂。
這比劇痛更加可怕。
它讓我感受不到我是否真的存在。
我其實很怕痛,但更怕孤獨。
以前總聽說人們怕死,現在我也怕了。
原來死亡……是這種感覺嗎……?
說實話,再也不想經曆第二次了。
……
我的名字叫做淺汐,是真姐姐起的。
她說我是她在稻妻離島岸邊,漲潮時撿到的。
真姐姐說,那天太陽沉到了晚霞,夜色下降,黯淡了眼中的世界,浸入海水,而在低淺的潮水中,她撿到了我。
所以我叫淺汐。
對於真姐姐而言
我是一個處於昏迷狀態的陌生人,一個遍體鱗傷的孩子。
一個……不知道哪來的異鄉人。
而我,什都記不得了,隻有一枚水屬性神之眼。
破布爛麻,沒有任何識別度。
這也使得真姐姐想幫我找到家人,卻沒有任何頭緒。
但我其實並沒有想找到家人的**,小狐狸和我說,家人既然拋棄了我,在真姐姐發通報的前提下也沒有來找我,說明他們根本不在乎我。
不論是遍體鱗傷,亦或許是任由漂流,再或許是不曾尋找,都無不在說明著:我不值得。
既然現在有更值得的真姐姐,為什要為自己尋找曾經的苦惱呢?
小狐狸說:“真相或許很重要呢,但真相並不能為我們帶來什呀,在更多時候,真相是殘酷的,它現實到令人心痛,卻總有人要不停追逐,那些人很傻,但是我們的小汐可不能那樣傻……”
小狐狸說的很對,我對真相並沒有什必須要知道的理由,既然什都不記得了,便不如活在當下。
至少當時我是這想的,後來才明白粉毛的小狐狸是會騙人的。
而她帶著我將真相封入陶罐,埋下了十幾罐櫻花釀,也的確埋葬了我對真相的渴望。
她還教會了我音樂,她教我如何彈奏古琴,那是成為了我對於情緒的唯一發泄方式。
粉色小狐狸幫助我堅定的信念,要留在真姐姐身邊的信念。
所以我一直在真姐姐身邊,不是眷屬但更勝眷屬。
哪怕影姐姐討厭我,不想收留我,真姐姐還是強行把我留下了。
影姐姐說,對於真姐姐追求的永來說,我是個例外,例外是永的敵人,是真姐姐的敵人,是稻妻的敵人,我會影響到所有人的未來。
真姐姐說這就是命運,永必定遇見例外,她的命中注定有我,隻有留在身邊,才能保證更好地處理例外。
小狐狸也說,永的變數也意味著永的驚喜。
我被真姐姐和小狐狸說服了。
因為我的自私。
不論那種說法都可信,隻是看願意相信哪種而已。
哪怕有狐齋宮姐姐為我說話,我覺得還是影響到了她們姐妹之間的關係……
或許我並不重要,根本不配影響到他們之間的關係,或許隻是我自作多情……但真姐姐把我留下來了。
那就允許我厚著臉皮賴著不走了!
比起一個人不知道去哪,不認識任何人,沒有目標,沒有方向而言,在真姐姐身邊是真的會讓人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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