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南鄉虎的生死問題,王啟便不再理會南鄉虎。
畢竟他所好奇的,南鄉虎能夠回答得上的問題,差不多已經問完了。
他不覺得以南鄉虎的身份,能夠知道更多的秘辛。
當然,若是南鄉虎真的還有什秘密留存在心底,他還有更多的時間可以慢慢讓南鄉虎說出來,不著急。
他轉身看向已經破敗不堪的陣法。
從剛才他進來的時候,麵板就已經顯示出了這個陣法的名字。
【百獸祝軍陣】
根據王啟自身的經曆,以及對於陣法的了解來判斷,現今存世的大多數陣法,其名稱都和作用或者運行方式有關。
比如聚靈陣,是凝聚靈氣的陣法。
九幽血祭陣,是以血祭製造力量的陣法。
按照這樣的規律分析,百獸祝軍陣,理應是提升軍隊力量的法陣才對,和讓百獸之王複活根本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王啟覺得,可能是因為南鄉虎知道這個陣法的時候,尚且年幼,所以對陣法作用的理解產生了偏差。
亦或者從源頭,它們戟虎族群的領袖,就誤會了百獸祝軍陣的效果。
畢竟這樣繁雜的陣法,想要以獸軀施展,並不容易。
陣法原本就是人類所創,或者化身為人類外形的妖獸所創,妖獸形態的戟虎能夠代替傳承,卻無法施展出來,驗證陣法的效果。
最終以訛傳訛,導致了南鄉虎的理解錯誤。
當然,無論哪一種情況,南鄉虎理解錯誤,都是肯定的。
若是知道自己賴以為精神支柱的陣法,哪怕成功運行,也無法產生自己想要達成的效果。
南鄉虎可能將更加崩潰。
隻可惜,他現在已然陷入了一種自我封閉的癲狂中,根本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
哪怕王啟告訴他真相,他也聽不到。
而王啟也並不打算再度對南鄉虎進行刺激。
他默默的將地麵上散落的傀儡碎塊清掃幹淨,露出了地麵上若隱若現的陣法紋路。
南鄉虎的陣法,是用普通的朱砂繪製而成,其陣法的結構,清晰可見。
王啟很快就把陣法複製了下來。
陣法這玩意,最困難的地方,就在於陣圖的設計,陣圖結構就像是煉器的萬象紋一樣重要。
得到了陣圖,幾乎就和學會了陣法沒什區別。
陣圖繪製完畢,王啟也離開了地下洞穴,回到了地麵。
羽白和老張,並不在洞穴出口處。
但王啟用探靈術一找,立刻確定了兩人的位置。
兩人並沒有移動,而是在距離此處不到百丈的地方。
王啟走去,發現羽白正坐在一棵樹上,對著老張發火:“你別管我!我不會做傻事的,你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行嗎?”
“可是我放心不下啊,羽白,要是你出了什差池,我怎向家主交代,怎向你妻子交代?
我不打擾你,你就當我不存在,行嗎?”
老張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就像叛逆少年和他的隔代親的家長。
叛逆少年還不懂得如何與長輩和諧相處。
長輩也隻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去愛自己的孩子,又謹小慎微,生怕自己引起孩子的厭惡。
兩者自然都沒錯誤。
但想要讓老張理解羽白,是絕對不可能的。
王啟見狀,無奈的歎了口氣,而後走上前去,拍了拍老張的肩膀,示意老張先行離開。
而後王啟一躍而上,坐在了羽白的旁邊。
羽白瞥了一眼王啟,剛才生氣的勁,瞬間消退了許多,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王啟卻根本沒和他計較剛才的事情,直接拿出了一塊血淋淋的奇獸肉,遞到了羽白的麵前:“吃嗎?”
羽白一臉苦澀,下意識的說道:“我又不是餓瘋了,怎可能吃得下這個?”
“那不就對了。九珍獸之一的畢方,看到這樣的血肉,都會視作珍饈,可你卻對它提不起一點興趣,甚至厭惡它。
那告訴我,你是人,還是妖獸?”王啟說道。
呃……
羽白這才意識到,王啟竟是在點撥他,助他解開心結。
不得不說,王啟這實幹派所作出的實驗,讓羽白覺得很是受用,羽白也認可這個結果。
但是……
“可是,家主你說我是妖獸轉變而成的。”羽白不無幽怨的看向王啟。
什話都讓王啟說了,好像犯錯的隻有他自己似的。
哪怕王啟是自己的恩人,可這也太狡詐了。
“是,你曾經的確是妖獸。”
羽白原以為王啟會玩擅長的文字遊戲,收回之前的判斷,可沒想到,王啟竟然爽快的再次確認了他的身份。
這無疑讓他很是失落,可下一刻,王啟突然話鋒一轉:“但是,曾經的你是什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機緣巧合下,擁有了一次選擇的權力。
人和妖獸,你覺得自己是什?
你覺得自己是什,你就是什!”
“那還用說?我當然覺得我是人類,不……我本來就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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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白擦了擦眼角的淚痕。
此刻的他,終於幡然醒悟。
重要的是認同感。
能夠認出他是妖獸化形的人,屈指可數,他根本不用擔心自己的身份暴露。
所以隻要他自己認同自己的身份,他就可以用這個身份繼續生活下去。
顯而易見,他從小就出生在人類社會中,接受人類社會的教育。
哪怕他的生活很不容易,可是他並不討厭這種文明中帶著野蠻的社會。
人與人之間有所遮掩,總歸比一眼望去,全是野蠻要好得多。
他認同的,自然隻有人類一個族群。
至於妖獸族群,他對這個族群沒有一丁點的情感,又何來認同感之說?
另外,若提到殺死同族的負罪感,那更是天方夜譚。
妖獸最大的威脅,從來都不是人類,而是它們的天敵,是克製它們的其他妖獸族群。
妖獸之間原本就會互相捕食,殺妖獸根本不會讓他產生負罪情緒。
言歸正傳。
王啟用短短一兩句話,就撫平了羽白的傷痕,解決了羽白的困惑。
羽白立刻跟隨王啟跳下樹枝,準備回程。
“家主,你把他殺了?”羽白瞅了一眼山洞方向,多少有些遺憾的問道。
這種情緒其實非常矛盾。
他既不希望與南鄉虎扯上關係,不希望再談及妖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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