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劉海中一聽自己兒子這誇自己，可事兒又確確實實是沒給辦成，一時間有些羞臊。

    “爸，該不會那李長安真沒給你麵子吧？”

    劉光齊有些失望。

    “……”

    劉海中一聽這話，都無地自容，低著頭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囁喏了半，才憋出一句。

    “其實，這件事也不是沒有回旋的餘地，聽那話的意思，是……讓你親自去找他。”

    “讓我親自去找他？”

    劉光齊一愣。

    “什意思？讓我求他？”

    “嗯，應該是這個意思，畢竟光齊你是二十四級幹部，去求他辦事，他也有麵子不是？聽他那意思，這事兒啊，還有緩兒！

    去了，備不住就成了。

    畢竟老街舊鄰，對門住了這多年了，人不親還水土親呢。這點麵子，他真格的能拒絕你？這又不用他花一分錢，就是行個方便而已。

    光齊啊。

    爸知道你委屈，可這件事也隻能你去辦啊。這可是涉及到你提幹的大事啊，這不隻是你的大事，也是咱們老劉家的大事。

    咱們家從來沒出過這大的幹部啊！

    你可不能意氣用事啊。

    忍一忍就過去了，等事後再收拾這子就得了。”

    劉海中一個勁兒的勸著。

    “收拾李長安？”

    劉光齊內心苦笑。

    也更加看不起自己老子了。

    的確。

    他私下和自己老子幾次碰到，言語之中，都是對李長安各種不屑、瞧不起，但是，那一則是因為羨慕嫉妒恨，二則是為了在自家老子麵前，維護自己的形象。白了，死要麵子。可是，這不代表他心沒有筆數。

    以李長安現在在軋鋼廠的地位，根本無可撼動。

    就算是楊廠長、李主任想要將李長安拿下，也得看工人們樂不樂意。況且，人家是軍烈屬，紅光護體，沒有足夠的理由，就是楊廠長他們這些高層領導，也彈弄不了李長安。

    所以。

    就算他劉光齊真成了幹事，也屁用沒櫻

    他想要收拾李長安？

    門都沒有！

    李長安想要給他穿鞋，倒是輕而易舉。隻要嘴角一歪歪，自己科長怕是第一個找自己麻煩。甚至，會被全科室排擠。

    雖然不至於砸了鐵飯碗，但，日子絕對不好過。

    破廚子？

    一個軋鋼廠高層領導都集體重視、在廠子人氣居高不下的廚子，能是破廚子？擱在前朝，那叫清貴！

    沒有實權，但話語權很重！影響力巨大！

    這簡單的情況，他老子都看不出來，還整想當官？簡直癡心妄想！

    心中腹誹。

    對自己老子一百二十個看不起，但，劉光齊琢磨著自己老子的話，也有些意動。李長安要自己托門子，是什意思？

    難道……

    他真能給自己一個指標？

    今兒個上班的時候，他可是聽了，除了保衛科、財務科、勞資科之外，很多科室一個星期就隻有一個指標，他們科室也是一樣。要是他真能要來一個指標，那的確能在科長麵前露臉。雖提幹這事是他編的，根本不存在，但，弄來指標對他確實好處不。

    所以。

    雖然李長安可能拒絕他，但是，在虛榮心麵前，劉光齊還是有些動心了。李長安如果真的嚴詞拒絕，那指定是沒戲。可他讓自己去托門子，那話還留了幾分活動勁兒啊，自己使把勁兒，還真就有戲。

    畢竟。

    李長安手的指標，也多得是，不差這一個。再了，他在四合院孤家寡人一個，就算是在廠子再有人氣，回到四合院，也還是需要有人幫扶不是？

    再者。

    這指標再多，也是軋鋼廠的財物啊，李長安就算給自己一個指標，也是順水人情。換位思考，劉光齊自己肯定毫不猶豫，直接將這人情賣出去。所以，低頭盤算了好一陣之後，劉光齊便下定了決心。

    “成！爸，為了咱們老劉家更有更光明的將來，我就拚這一回！”

    劉光齊臨走，都不忘給自己臉上貼金。

    “好！好！哈哈，你去李家子肯定給你麵子。”

    劉海中樂的笑著。

    他昨晚上，和老伴兒盤算了半宿，覺得李長安的意思應該就是要自己家光齊親自求他，才肯給指標。

    這做。

    應該是要踩光齊一頭。

    畢竟。

    光齊可是二十四級幹部，比一個破廚子強多了。還得是自己光齊啊，不愧是自己的寶貝兒子，能屈能伸，以後這出息啊……

    不了！

    “李師傅，有人找！”

    李長安正在食堂快樂的劃水喝茶，忽然有人喊道。

    “嗯？”

    李長安往外看了一眼，微微一愣，隨即狂喜。

    劉光齊！

    嘿！這子，真是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啊！昨自己為了多刷一些情緒值，在話留了一個暗扣。沒想到，這劉氏父子真就跳進坑來了。

    “喲，這不是光齊哥嗎？來，快到屋來，外麵多冷啊！”

    李長安樂的道。

    “不的了！長安，我找你有點事，咱們外麵。”

    劉光齊也是麵露笑意，但，還是不想進二食堂。畢竟，當著這多饒麵兒求李長安，多少有點抹不開麵子。

    “那……行吧。”

    李長安有些遺憾，但還是點零頭，放下了搪瓷杯，走了出去。

    “光齊哥，你是為零心指標來的吧？”

    不等劉光齊開口，李長安就直奔主題。

    “對，對！對！就是為了這事，長安，給你添麻煩了，但是，你也知道這點心指標，各科室、車間都想要，咱們都是老熟人兒，話也方便，既然長安你都直了，那我也不兜圈子了。

    這次啊，是我們科長托我，想要走走你的門子，看能不能給我們科室再勻一個指標。一個指標，實在是不富裕。”

    劉光齊一聽李長安居然主動提這事兒，頓時大喜，心道八成有戲，連忙臉上帶笑的和李長安了一通。

    “唉！光齊哥，可不是咋地？現在誰也不富裕啊！每個科室、車間的指標，都不富裕，得各人輪換著來。指標是廠領導定的，我也沒轍啊，畢竟，我手又沒有指標。

    這二大爺也真是的，他沒和你嗎？昨這事兒我已經過不行了啊。”

    李長安故意道。

    “長安兄弟，別鬧！”

    劉光齊一聽李長安這話不對路子，連忙道。

    “咱們都是明白人，就不虛的了，那一部分供應全廠職工的，其實不就是領導變相留給長安你的指標？

    你光齊哥不多要，就隻要一個指標就校”

    就一個指標？”

    李長安好笑。

    “光齊哥，你知道二食堂後廚有多少人嗎？不算上我，都有三十一人，三十一雙眼睛盯著呢，我敢開後門？

    真要開了，怕是我立即就得被舉報，請去保衛科了。這可是徇私舞弊，可了不得！光齊哥你可真能笑。”

    “拒絕了？真就……這拒絕了？”

    劉光齊蒙了。

    拒絕的這幹脆嗎？

    不對啊！

    劉光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倒不是他二十四級幹部有多了不起，但問題是……這特李長安一見他麵，就主動喊“哥”，剛才還主動提指標的事兒，所以，後麵來那一套官話，他還以為隻是擺譜，想要自己求他呢。

    可等自己求他。

    這貨居然直接回絕了！一點活動勁兒都沒給留啊！

    不對勁啊！這……

    “光齊哥啊，不是我你，你可是二十四級幹部，前程遠大著呢。怎能和二大爺一樣，犯這種低級錯誤？

    這樣。

    光齊哥，你都開口了，我也不能駁你的麵子。你去找李主任反應反應？光齊哥，你可是高中畢業生，還是二十四級幹部，李主任指定能給這個麵子，隻要李主任批條子，不就有指標了？”

    李長安笑著道。

    開特什玩笑。

    他們科長找劉光齊托門子？八成是這劉光齊狗攬八泡便，自己想要露臉，所以，主動攬下來這事，想要表現表現。

    白了。

    就是虛榮心。

    可你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算個幾兒啊，就敢找我要指標？就是你們科長來了，要和你一樣沒眼力見，老子都不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