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於朦朧與明晰的分界線,漫步於血池與腥霧之間。
…………
「記得你的使命,」
麵露疲色的中年男人握著他的手,盧佩卡爾瞳孔顫抖,他眼中的人類之主從未如此刻這般更接近一個凡人。
「帶回聖吉列斯的良知,這是你應做與當做的——我不能一同失去你們兩個。」
…………
僅僅身著簡裝的牧狼神跌跌撞撞地前行著,生鏽的高聳神像在他周身靜默聳立,又再度隨著他的步伐匿於過往。
喘息、喘息。
這的靈壓極大,荷魯斯能夠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那就像是一頭被自己思想困住萬年的囚獸,噴著響鼻試圖掙脫。
隱隱的白光自血霧中透出。
!
荷魯斯立刻開始朝著那方跋涉,但像是察覺到他的行蹤,那些石像連帶著天地朝他傾軋過來,無數瘦骨嶙峋的手臂自過膝的血汙中伸出,抓住他,挽留他。
+為什背叛?!+
鬼啼猛地爆開,伴隨著靈能衝擊,荷魯斯猛地一驚,腳下踉蹌,重心不穩,麵朝下栽去——
【好兄弟,別倒在這兒。】
一隻寬厚溫暖的大手猛地拉住他,那上麵的老繭比鋼板還厚。
正位力量者拉起了他被迫闖入血天使領域的兄弟,荷魯斯驚詫地抬頭,他看見一張飽經風霜卻滿是平靜的臉,猩紅勾勒的黃金瞳正凝視著他,如此熟悉,如此陌生。
【安……安格隆?!】
荷魯斯喊出聲,他從未想過在此遇見安格隆——
人類之主按照慣常的作風,並未告訴他此行可能會遇見什,他僅僅是握住荷魯斯的手,告訴他他信任他。
【我也沒想過會是你來。】
安格隆扭頭,凝視著遠方,仿佛那有什正在趕來。
他手中的戰斧滴下鮮血,意誌與力量之主仿佛在血中浸泡過無數遍一樣,除了不同起伏的紅,他身上沒什其他顏色。
荷魯斯看見安格隆嘴角的幅度,安格隆似乎想要說出「基利曼」,但他的話語最終沒有說出口。
【既然是你來,】
安格隆不看荷魯斯,自言自語道,
【那會是人類之主的命令——來吧,跟我走,我帶你去他的休憩處。】
紅砂之主歎了口氣,
【好吧,我能想象到的。】
隨即安格隆立刻轉身,換了個方向開始大步跋涉,他示意荷魯斯跟過來,牧狼神隻能狼狽地跟上去。
這一幕對荷魯斯或許來說有點狼狽,但鑒於他仍處在希望一死,卻直接被人類之主扔過來救大天使的處境,荷魯斯決定忽略自己的無能。
【你看起來並不意外?!】
荷魯斯喊道,他前麵的安格隆則如同戰神般用手中的斧子和手臂擊碎朝他們撲過來的石塑。
【你並不擔心我會加害你?】
這句話似乎很蠢,這句話就是很蠢,安格隆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吼起來,
【隻有一個人會原諒背叛的荷魯斯·盧佩卡爾,也隻有一個人可以接近墮落後的聖吉列斯——我雖然很希望打你們一頓,但不是現在。】
荷魯斯並不排斥「背叛」的說法。
安格隆的眼中劃過一抹清醒的光芒,他已有了自己的定奪。
荷魯斯來,證明人類之主並不打算摧毀聖吉列斯。
【我花費了千年時間,】
安格隆回身揮斧,擊碎那些猙獰的吸血鬼塑像,鮮血自爆裂的石像中濺出。
【試
158.聖吉列斯,聖吉列斯啊!!!
圖化解聖吉列斯的心病,但這是徒勞——大天使不允許我的接近,他的權限隻對寥寥幾個人開放。】
想要毀滅聖吉列斯很簡單,隻要派【他】過來就可以,那足以忽視一切規則的能力。
安格隆的眼皮抽搐了一下,真是奇怪,他已經回想不起來他的那位戰友叫什,又長什樣子了。
但他卻深刻地記著他,因為他曾經幫過他大忙。
這個人情他還回去了嗎?好像沒有。
安格隆又想起他曾囑托自己善待莫塔安——
啊,莫塔安他還記得,外表刻薄又陰濕的家夥,但可惜他並沒有那做,安格隆還記得那次腳感極好的飛踹。
【……他肯定會為我留一個位置。】
安格隆身後的荷魯斯痛苦地說道,
【自然。】
安格隆吹了個口哨,示意那些石塑一起上,
【即便你已經背叛了,即便我們都認為你已經死了——但他還記得你。】
安格隆眨眨眼,
【我想你也希望為他做點什,來償還這份信任?】
【我會把他帶回去——以忠誠的模樣。】
荷魯斯說道,這句話令他的喉嚨流血,腥甜自喉中反湧,與他喜食鮮血的兄弟不同,荷魯斯厭惡鮮血。
【這就對了!】
安格隆喊道,他忽然側身,一把拽過荷魯斯,粗暴地把荷魯斯朝前推去。
雖然嘴上和麵上都對荷魯斯很和煦,但行動上卻是極其簡單。
【聖吉列斯!】
安格隆高呼起來,一時他們腳下的世界仿佛變成了翻滾的血海,無數雕塑紅著眼朝他們撲去。
【聖吉列斯!!】
安格隆高呼到,
【你看看是誰來了!——不再是你的獄卒安格隆,有人來探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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