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

    哈迪斯黑著臉，源源不斷的黑暗正隨著他的念想而伸出觸手，自物理的領域延伸至亞空間。

    讓，那，個，綠，皮，跑，了。

    冥王的本質依舊在計算，計算出每一分增加勝率的可能，但屬於哈迪斯的那份思緒已經在內心中瘋狂扭曲地嚎叫了。

    他的黑曆史跑了！！！

    隨著哈迪斯心中哀嚎，黑暗的力量繼續則繼續延伸，他甚至開始嚐試撕開亞空間與物理世界的帷幕，再次上演一回強行闖入亞空間。

    但現在，恐虐不會令他如願。

    ……或者說，阿爾法不會讓他如願？

    黑臉的冥王緩緩下降，紅目閃露凶光，盯向不自量力前來的攪局者——

    或者說這本該是恐虐與巴爾的主場，卻因為一次大掠奪者的臨時計劃而更改為了冥王的身敗名裂場。

    另一邊，察覺到巴爾周圍靈能域隱隱有進一步破碎跡象的莫塔安咽了口唾沫。

    蒼白之主有些暈頭轉向地支撐起自己，刺耳的耳鳴依舊在繼續，黑域給原體們帶來的是超越感官的折磨，而現在站起的他也已經足夠堅韌了。

    莫塔安頭痛欲裂，在意識到哈迪斯情緒略微不穩定後，莫塔安深吸了一口氣。

    【……冷靜，我的朋友。】

    這還是莫塔安第一次對哈迪斯說出這種話，這種對話此前一般是哈迪斯用來勸莫塔安的，沒想到萬年之後，莫塔安反而獲得了說這句話的機會。

    「綠皮……」

    哈迪斯略帶顫抖的聲音在原體耳邊響起，與此同時，莫塔安模糊的視線中也望見了血漠深處那緩緩步出的八名阿爾法。

    「綠皮，跑啦。」

    哈迪斯顫抖地說，此刻他的聲音像是融資失敗合夥人卷款跑路那般虛弱，但他身旁湧現的黑霧卻前所未有地暴虐翻滾起來。

    莫塔安簡扼地停頓了片刻，他用餘光看了眼搖搖晃晃試圖支撐著坐起來的安格隆和基利曼（他們又同時失敗了），接下來這一場顯然還得是他和哈迪斯上。

    哦，不行。

    原體平靜地感知到自地麵傳來的惡意，血氣同本能般朝著聖吉列斯翻湧——

    莫塔安不太明白恐虐究竟想要做什，神祇在這一場的發揮顯然有失身份。

    莫塔安有些嫌惡地挪到了聖吉列斯身旁，原體伸出手，自腰間的瓶罐間抽出一個小瓶，在瓶中晶瑩的眼淚間，嫩綠的微光閃爍，自靈族女神伊莎上剝奪的新生之力正緩緩湧現。

    原體像是喂鴿子一樣把小瓶子的水灑向聖吉列斯。

    他或許沒有氣力再度支援聖吉列斯了，但莫塔安還留有著伊莎的淚滴——他當時收集了不少。

    【豁達一點，】

    莫塔安說，這句話說出來後讓他猛地驚愕了一下，他原來有機會對哈迪斯說這般話。

    這支綠皮的出現顯然在精神層麵上真正創擊了哈迪斯。

    莫塔安邊說，餘光中邊瞥見聖吉列斯身上閃爍出不同的光芒，看起來不像是屬於聖吉列斯的——

    原體沒管，隻要不是腐化鳥人的就行，這之外他管聖吉列斯閃什顏色？莫塔安很樂意看見一隻五彩燈球般的鳥人。

    【至少你大抵不會進監獄。】

    莫塔安說，他嚐試著笑了笑，眼角擠出條條皺紋，蒼白之主試圖說點俏皮話，但在跟卡拉斯的耳濡目染後，莫塔安的幽默感進一步跑偏了。

    【那的環境稱不上多好。】

    這次哈迪斯沉默了片刻，莫塔安其實很想對哈迪斯說他大可不必繼續跟莫塔安對話，

    170.九頭蛇

    因為冥王的聲音對於現在的原體來講依舊有點致命——

    他當然沒有說出那句話。

    「我懂……我隻是略微、些許、可能、或許有點震驚，但那隻綠皮已經有反古的趨勢了。」

    哈迪斯說，他能接受喝口納垢的湯，卻不太能接受自己養出了能夠威脅人類的存在。

    【隻是反古而已。】

    原體輕描淡寫地回答道，他大概能夠理解哈迪斯震驚在哪點上——

    蒼白之主感慨欣慰於自己摯友的底線之高，卻也意識到這的確沒什必要。

    視線再度恢複了一些，盡管聽覺卻因為同冥王的對話而更加感到刺痛，

    莫塔安抬眼看見那團在視線中幾乎是被打了黑暗馬賽克的東西落地，然後馬賽克冥王抬手——

    八道落雷，八個看起來正要放狠話的阿爾法熟了。

    莫塔安心中毫無波瀾地看著阿爾法們倒地，毫無意外他們都是吸取了阿爾法原體鮮血的仿品，倒是在他們倒地之後，自其屍首處赫然爆出恐虐的靈能！

    耳邊驟然刮起狂風，莫塔安本能般地卡頓片刻，隨後他便強忍著不適感欣賞了一出黑暗馬賽克同血霧的較量。

    若是在太空死靈這般生物看來，現在的場麵應當十分宏偉。

    黑色龍卷接天湧起，隨後便是傾天的浪同雨，冥王之目在巴爾上空緩緩睜眼，形成行星之上宏偉的氣象特征。

    猩紅巴爾之上，深邃的黑目凝視著銀河，似乎在找尋一點翠綠。

    哈迪斯在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