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銀灰色的老爺車行駛在廣袤的雪原上，尾氣冒黑煙，車內一股汽油味。

    “從哪個老倉庫翻出來的古董，真的不會半路上散架嗎？”江垚用紙巾堵著鼻孔，說話悶聲悶氣的。

    “伏爾加，流水線純手工打造，北極熊的國民品牌，在當地車行的地位類似於你們的紅旗牌。”

    江垚用手緊緊抓著側麵的扶手，雪地路並不平坦，不時出現坑坑窪窪的路況，極為顛簸，“這是國產車被碰瓷最慘的一次，緩衝係統爛到爆不說，我甚至都懷疑這車有沒有安全氣囊。”

    “不光是安全氣囊，老款伏爾加連車身穩定係統、ABS係統都沒有。”

    “真就四個輪胎一個殼，安上發動機就上路？”江垚說，“我以為隻是網上的段子。不是說北極熊的設備都皮實耐造嗎？”

    “在車禍現場，伏爾加整體車身基本都會保持完整，皮實耐造不是虛言。”酒德麻衣一個急轉彎，汽車在雪地漂移，驚得江垚抵住車門哇哇叫喚。

    一個木頭搭建的屋子，屋前粗狂的用圓木圍成了院子，門上掛著殷紅的繩結擺件。

    這是組織在西伯利亞最高等級的聯絡點之一。

    黃銅門環的敲擊聲遠遠的傳開，屋內無人響應。

    酒德麻衣用匕首挑開門栓，推門走進院子，聯動裝置早已鏽蝕，吱吱呀呀的開門聲終於驚醒了院中的看門獸——半米高的棕熊幼崽人立而起，發出稚嫩的咆哮。

    “好可愛的小家夥。”江垚衝過去，將熊仔抱在懷，擼著柔滑的皮毛。

    熾熱的黃金瞳注視下，熊仔委屈的發出嗚嗚聲，不敢反抗。

    “不要欺負諾娃，她是個懂事的好姑娘。”

    頭戴皮帽，一身厚重棉袍的老者打開門，做歡迎手勢讓開了路，邀請訪客進屋，“門捷列夫，被遺忘的老頭子。沒想到還有年輕人尋上門來，這很久沒有客人到訪了。”

    壁爐木柴熊熊燃燒，一道門將風雪都隔開，像是兩個世界。

    客廳的牆上掛著巨大的圖卷，一條青銅色的甬道，兩側站著數不清的雕塑，身穿古代袍服的官員或者武將，這些人都有著眼鏡蛇似的蛇頭，滑稽的是有的蛇頭上還扣著頭盔。

    “聖堂之路。信徒朝覲龍族君主，舉行祭祀大典的必經之路。”門捷列夫端來一杯伏特加，揉搓兩把江垚懷中的熊仔，發出爽朗的笑聲，“年輕時有幸參與搜索青銅古殿的遺跡，回來後勉強作畫，畫技不佳沒表現出神韻，湊活著看看。人老了，總會回想往昔的光輝歲月，留畫作為紀念。”

    “年輕人，這次過來找老頭子，為了什事兒？近十年沒有聯係過，以為聯絡點到我老死都不會啟用。每年領著大把的補貼，白拿錢不幹活，心可不安穩。我能幫上什忙？”

    “您是古文獻破譯領域的專家，”酒德麻衣將三卷羊皮卷攤開在桌上，火光照耀下，被特殊液體浸泡過的羊皮，反射出淡淡的銀光，“這是古煉金術士的遺物，我們想知道麵藏著什線索，是否與龍族君主有關。”

    門捷列夫帶上朋克畫風的單片眼鏡，湊到桌前審視，“這是稀罕物，得來廢了很大功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