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雪先前還有點小愧疚,畢竟李濤盯上她跟自己脫不了幹係。結果她用這樣的眼神和語氣,莫名讓她十分不爽。
“我並沒有這覺得,你大可以不用這揣測別人。不用就拿回來。”
她奪過景泠手的藥膏轉身就走,留給景泠一個矜傲的背影。
景泠往後仰去,冷漠的表情裂開了些,薄薄的眼皮垂著,遮擋了眼中情緒。
脾氣還挺大的。
看來以後的日子不會無聊了。
該感謝那邊送了一個有趣的東西給她嗎?
她勾唇一笑,是輕蔑譏諷的弧度。
坐在座位上,凝雪止不住地後悔,手的藥膏被捏成了各種形狀。
被嘲諷兩句又不會少塊肉,幹嘛要這衝動呢?
反正她也是帶著目的接近景泠的,隻要能激活係統,不應該放下沒用的自尊心,牛皮糖一樣纏著她嗎?
凝雪被自己問得啞口無言,無精打采地趴到桌子上。
相比起被景泠嫌棄厭惡,窮的鈴兒響叮當的家問題更大吧。
就應該死纏爛打。俗話說烈女怕纏郎,天天在她眼前晃,就不信她無動於衷。
但是也有可能被狠揍一頓,李濤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景泠可不是什善茬。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個任務到底要怎做啊?
還不如像以前一樣,讓她去末世跟喪屍拚命呢,至少隻用動手不用動腦。
... ...?想到這,她默默朝空中豎了個中指。
要不是被那人忽悠,她早過上紙醉金迷的日子了,哪還用看一個高中生的臉色。
被坑了這多次,怎就是學不乖呢?在她說要贈送係統的時候就應該堅決地拒絕的,這明顯的陷阱都看不出來。
凝雪,你真是白活了這久。
就這樣懨懨地又上了兩節課,很快到了中午,因為任務沒有進展,凝雪連胃口都沒有。教室人走得差不多,一個女孩逆流而進,徑直朝她走來。
“雪兒,中午吃什?”
女孩有一頭烏黑油亮的頭發,巴掌大的臉上嵌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含笑看著她時露著暖意。
本就是純淨乖巧的長相,齊劉海使得她看起來更加溫順,如果不是她正在眼前,而是在路上偶遇,凝雪絕對會以為她是初中生。
在她打量女孩的時候,腦中的記憶也隨之產生。
陸月,她唯一的朋友。初中做了三年同桌,高中又是相鄰的兩個班,關係一直很好。
記憶紛至遝來,凝雪對她自然而然生出一種親切感,就好像真的認識了好多年一樣。
“不是很想吃,你呢?”
路月從校服兜掏出一個麵包給她,道:“就知道你會這樣,吃這個吧。”
蔓越莓麵包,某次凝雪隨口誇了一句,她就記住了。
凝雪讓了半個凳子給她,兩人坐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凝雪將下巴搭在她的胳膊上,像霜打的茄子。
“發生什... ...事了嗎,你怎蔫了吧唧的?”陸月用手指為她梳理頭發,動作輕柔,弄得凝雪昏昏欲睡。
“沒什。”
不知道該怎說,總不能說自己家庭困難,很快就要上不起學了吧。
馬上就要升高三了,到時候學費資料費,各種雜七雜八的費用加起來肯定不是筆小數目,僅靠母親撿垃圾,怎交得起?更何況她還要養活一大家子。
方凝成績比她好,如果隻有一個人能上學的話,肯定是他。
自己的歸宿是什呢,進廠打螺絲?
這跟她想象的退休生活一點都不一樣!
該死,到底哪出了問題!
陸月隱約也能知道她在焦慮什,畢竟自從方爸爸出事之後,她就一直在擔心家,學習成績也一落千丈,像變了個人似的。
但她不好明著幫她,凝雪雖然看著大大咧咧,但自尊心很強,這樣反而會影響她們之間的感情。
誰都沒有再說話,兩人之間有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景泠向來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所以從來沒有進過食堂。從外麵帶了一份炒飯回來吃,推開門就看到凝雪靠在一個女孩身上,無比親密。
……
有必要挨得那近嗎,臉都快貼到一起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們要接吻呢。
她一臉淡漠地從兩人身邊經過,坐到位子上後卻沒有打開飯盒。
突然就沒胃口了。
就算談戀愛也該避著點人啊,在教室幹嘛呢,太囂張了!#... ...????心沒緣由地生出一股煩躁,找不到出處,隻能歸結為是對凝雪的討厭。
確實很討厭,到處招蜂引蝶,還男女不忌。
景泠打開飯盒,勺子插進去用力攪拌,發出極為不悅耳的聲音。
凝雪從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清醒了。要想避免輟學打工的命運,這個人是關鍵。
現在不是講骨氣的時候,而是該想辦法解決家的經濟危機。
她轉頭看去,看到景泠紅腫的手骨節後,心念一動。
“月月,等我一下,我拿個東西給我同學。”
那管被捏得不成形的軟膏又被拿了出來,凝雪走向景泠,直接抓著她的手把透明的藥膏抹了上去。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景泠手的勺子掉到了地上,等抽回手時,藥已經塗好了。
“你幹什?!”
淡淡的藥味飄散出來,有點清苦,但不難聞。
凝雪擰上蓋子,把剩下的藥膏放到她麵前。
“就當我閑著沒事幹,突發善心吧。”
她說完轉身回到座位,繼續枕著陸月的胳膊睡覺,陸月想問她,但看她眉宇間透露著疲憊,又把話咽了下去。
雪兒什時候跟這個人變熟了,她怎一點都沒察覺?
她咬著大拇指,指甲都啃禿了。
手上一股藥味,勺子也掉了,景泠更加沒了胃口,她把飯盒蓋上,撐著下巴盯著凝雪的背影。
看來是那邊給了她壓力,否則... ...她怎會突然又來獻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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