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回我們的帝國……當季平安說出這句話,神皇恍惚了下,便懂了他的意思,眼睛猛地亮起,難掩激動:“有把握嗎?”
在餘杭二人初次相逢的時候,就已經商討過拿回大周皇位的事情,但彼時的他們還是太弱,所以隻能想想。
季平安“死後”,神皇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處於低穀期,更沒有了奪回皇位的雄心壯誌。
之後這大半年,目睹朝廷的不作為,神皇氣的跳腳,但失去了國師這個助力,隻憑借他與幾個神將,顯然翻不了天。
但現在,國師回來了。
“這個時候,開峰會的那幾個應該已經到皇宮外了。”
季平安說道,話音落下,眾人同時被一聲低低的,好似飛機掠空的轟鳴聲吸引,扭頭望向皇宮方向。
隻看到一座巨大的,如倒扣琉璃碗般的薄潤絲滑的金色大陣,將整座皇宮籠罩,固若金湯。
高空中,隱隱可見一道道氣勢強悍的身影。
“皇城大陣……”神皇眼神中流露懷念,不怒反喜,“你說服他們一同圍攻我那不肖子孫?”
季平安恩了一聲,用盡可能簡潔的語言,將事情經過敘述了一番,聽得神皇與監正都給震住了,一時間難以消化這龐大的信息量。
不過神皇到底是見慣了風雨的,索性揉了揉太陽穴:
“所以,接下來怎辦?我不要經過,隻要結論。”
季平安說道:“元慶背負國運,辛瑤光等人不敢強攻,如今也隻是圍而不攻,想要兵不血刃,不崩壞國運的前提下拿回皇權,就要依靠你出麵了。”
神皇秒懂,見旁邊的監正有些困惑,神皇笑解釋道:
“大周朝廷的國運係於龍脈,而龍脈與皇位相連,按理說,這股力量要轉移交接,必須召開登基大典,萬民知曉的情況下,通過登基儀式轉移……這是朕當年與國師一起定下的規矩。
但……這規矩嘛,自然是定給後人的,朕當年便將自己的神魂烙印在了龍脈上,也是龍脈惟一的主子。
隻是後來駕崩了,才要通過儀式轉移,如今既然回歸,自然可以取回。”
也就是給自己留的後門唄……監正心中吐槽,繼而好奇道:
“陛下既有此等權柄,為何此前未曾……”
神皇麵露尷尬,說道:
“朕雖是龍脈之主,但那龍脈無形無質,又不是皇宮養的黃狗,召之即來,此前元慶這不肖子孫勢大,若強取,隻怕還是力有未逮,唯有元慶被壓製時,才有機會。”
說著,他自覺丟臉,轉移話題,注意到了默不作聲的琉璃,眨眨眼,又看看季平安:
“你倆這是……”
曾經作用三宮六院的神皇對男女之事頗為敏感。
琉璃假裝沒聽到,眼觀鼻,鼻觀心。
季平安輕咳一聲,一抬手,將自己放在星辰碎片空間的,當初從大乾世子手中繳獲的青銅劍與盔甲丟給神皇:
“別浪費時間,你去屋子穿戴上,準備一番,我們這就入皇宮。”
等神皇屁顛屁顛他當年心心念念的兵器進了屋子,季平安又看向身體虛幻,仿佛蒙著一層星光的監正,說道:
“餘杭那邊……”
監正看了眼琉璃,說道:“都通知下去了。”
季平安點點頭,這大的動靜,他沒指望能瞞過外界,所以幹脆告知親近的人。
並令餘杭那邊的修士提早戰略收縮,防止佛門發瘋進攻,一切等神皇拿回皇位再說。
“之後你在這等待即可。”他又補充道。
因擔心瀾州戰場出事,所以眼前的監正並非“本體”,而是星官凝聚的一道分身,力量有限。
欽天監正:“謹遵法旨。”
這一天,他等了太久太久。
……
……
與此同時,整座皇城都陷入了慌亂中。
伴隨淡金色的光罩應激啟動,將內外隔絕。
皇宮內無數宮娥侍衛,包括皇城官署內的大臣們,都慌張走出建築,聚集在廣場上,仰頭望著天空上,那繞著皇城一圈,懸浮在高空上的大修士們,驚慌失措。
“發生何事?”
“那不是道門掌教?還有諸派仙師?”
“這時不是在召開峰會?為何圍住皇宮?”
這些在凡人世界,位高權重,主宰無數人生死的大人物,此刻戰戰兢兢,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
隻是下意識抱團取暖,還有的試圖去尋找皇帝。
也就在這眾目睽睽下,乾清宮,禦書房內。
身披五爪龍袍,頭戴冠冕,腰懸玉璽,鬢角微白,氣度威嚴的元慶帝大踏步走出。
臉色難看至極,周身卻繚繞一股白色湍流般的氣運。
“陛下!”
門口跑來的太監與侍衛紛紛行禮,而聞訊而來的一眾大內侍衛,皇城供奉也都望來。
似有了主心骨。
元慶帝仰頭望天,隻見巍峨的皇城整個沐浴在陣法的光斑中,而在那罩子之外,則佇立著一道道身影。
“好膽!”
元慶帝厲喝一聲,這一刻,這位凡人皇帝腰間玉璽閃爍,太廟隨之震動,一股股無形物質的國運朝他聚集,隱約在周身凝聚為龍形,緩緩盤繞。
元慶帝邁步踏空,竟是踩著那近乎透明的巨龍,扶搖而上。
眨眼功夫升上天空,隔著大陣屏障,朝著辛瑤光等人怒目而視:
“爾等莫非是勾結敵國,意欲謀反?!”
他聲震如雷,強行壓下火氣,目光鎖定最強的女道首:“辛瑤光!你來說!”
這一手變化,實在出乎元慶的預料,本來大好的日子,吃著火鍋唱著歌,轟隆一聲響,竟給人圍了。
如何能不驚怒?
辛瑤光等人淩空懸浮,身周法器蓄勢待發,卻是神態平靜,此刻見元慶出現,女劍仙嗓音虛幻,神態自然:
“陛下息怒,我等今日前來,乃是為天下黎明百姓,為大周之未來,請願而已。”
“請願?”元慶帝愣了下,若是按他以往脾氣,此刻早已下令動手。
但麵對五大派聯手,他雖占盡地利,但也心中忌憚,強壓惱怒反問。
陳院長附和道:“然也。而今戰事已達半歲,卻遲遲並無進展,儼然曠日之久,實乃勞民傷財……”
老陳不愧是大儒,開口就占盡道德製高點,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
大概意思,就是這場戰爭打了太久,百姓苦不堪言,王朝被戰爭拖垮,卻看不到戰爭勝利的希望……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朝廷作戰不利,皇帝任免不明……總之,就是把鍋甩在元慶帝身上。
而這番論調其實並不新鮮,元慶帝刻意殆戰,這是朝中很多大臣都感覺到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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