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漾輕「嗯」了聲，朝他懷蹭了蹭，輕聲問他：「幾點了？」

    傅景川看了眼手腕的表：「快十二點了。」

    「這晚了……」時漾嘀咕，「那趕緊睡，明天還要上班呢。」

    「好。」

    傅景川輕應，沒有問她剛才是不是起來過。

    既然她不想讓他知道，他便不問。

    他抬手關了燈，擁著她躺下。

    時漾衣服上還帶著些微的涼意，並不是久躺在被窩的暖意。

    傅景川什也沒問，隻是忍不住垂眸看向她。

    剛和沈清遙聊完她，也被迫憶起她並不算快樂的過去，他還陷在那種對她的心疼和憐惜情緒中，並沒什睡意。

    時漾雙眸雖緊閉著，但顯然也沒睡著。

    傅景川看到了她翕動的睫毛。

    傅景川沒有戳穿她，隻是半支起頭，靜靜看她。

    時漾明顯感覺到他落在身上的兩道視線，最終還是裝睡不下去，睜開了眼。

    「還不睡嗎？」她輕聲問。

    「還不困。」傅景川也輕聲應著，但視線並未從她臉上移開，隻是輕聲問她，「睡飽了？」

    時漾微微搖頭：「還沒呢。」

    但也沒了困意。

    傅景川微微笑笑，但並沒有再接話，隻是靜靜看著她，長指落在她臉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描摹著她的輪廓，溫柔而憐惜，靜看著她的黑眸幽邃深靜，像看不夠般。

    時漾剛才才不小心聽到他以著低啞嗓音和沈清遙說起她的過去，她聽得出他話中的心疼和憐惜，現在又被他以著這樣的眼神靜靜看著，心底早已柔軟得一塌糊塗。

    「你別這看我。」

    她忍不住輕聲咕噥，這種被珍重的感覺於她而言還是有些陌生，她有點不太適應，被看得臉頰有些微微發燙。

    傅景川並沒有依她所願移開目光，黑眸依然靜靜落在她臉上。

    「可我就想看看你。」

    他說，夜色下的嗓音輕軟溫柔，像輕羽拂過，一下安撫了她所有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