璽笙將頭發捋到耳後，手撐著身體起身，床邊趴著一臉焦急但又有些害怕的小暗。

    還怕我被汙染奪舍了不成？璽笙有些好笑的想。

    但璽笙並未以開玩笑的口吻安慰，而是在小暗沒有反應過來前雙手快速的抓住小暗的小臂。

    小暗哆嗦了一下，表情有些錯愕，但她並沒有驚慌或者反抗。兩人身體一體，而璽笙是主導地位的。

    璽笙沒有給小暗開口的機會，右手用一些力就將小暗的手拆了下來。

    斷口處是黑色的粘稠物，仿佛還在蠕動。

    隨後沒有在意小暗有些害怕的表情，璽笙打量著慘白膚色的左手。

    小暗已經從跪坐到坐在了地上，而璽笙擺弄著沒有絲毫溫度手的手指。

    隨後璽笙握著小暗的斷手，掌心對臉的糊在自己臉上。

    小暗的手蠕動幾下，頃刻間化作一坨，覆蓋住璽笙的臉。

    ……不影響視野，也不影響呼吸。

    璽笙思考著這個遮顏的可行性，然後將臉對著有些疑惑的小暗：“我的聲音有變化嗎？”

    小暗也算是明白璽笙看出了她的緊張但卻將計就計一般戲弄自己。

    “……像捂著嘴說話一樣。”小暗站起身忿忿的說。

    雖然聲音不好聽了點，但也算是達成了目的吧？

    以前璽笙也試過將小暗拆一部分拚在自己身上。於是有了三頭六臂，腰上兩隻腿，手上七根手指等神奇璽笙。

    璽笙也想試試把自己拆給小暗，但可惜從小暗那看傻子的眼神中放棄了。

    但是可以拆眼睛，璽笙試過將自己的眼睛和小暗的“眼睛”替換。

    其實不用那麻煩，小暗的全身都能當眼睛，隨便薅一塊就行。

    但還是為了美觀將眼睛安在對應的眶，就是拆卸安裝時都有點疼……

    要問璽笙是怎知道的，那就不得不提和《精神海的魔鬼》同作者的《精神觸摸現實的肌膚》。

    書的內容暫且不說，其中關於眼睛是這樣說的：

    雙目是人類至關重要的器官，從對個人上來講，物體借由光的折射將物體傳入視網膜發射視覺信息後由一係列組織最終在中樞組成圖像。

    當然，我們並不會在精神的世界暢談物理，隻是以此為切入。

    眼是心靈之窗，這不是一句空話。你所見，皆是存在。區別隻是存在同等位麵或者虛幻的腦海中。

    精神海是腦海這一概念的重要組成部分，虛假騙得過大腦，但騙不過精神。隻是很少有誰會真正的用精神去分辨世上一切之物。

    無他，非庸者少睬。……

    後麵就是些晦澀和專業的精神力對應知識，但璽笙大概得出自己的結論：

    精神力就像是五官具備四肢不和的人，聽、視、識、聞、知，這是這個四肢通常無力癱軟的小人本質具備的東西，和本人是否身體健全無關。

    越是精神力強大，四肢就會有力，最後得以“開門”獲得能力作為獎勵。

    曾經知曉新知的璽笙興奮對小暗說：咱倆換眼吧。

    看書的小暗沒有抬頭說：天天看這種東西，你終於瘋了。

    最後還是在璽笙的請求下小暗將手化為原型撫在璽笙左眼上。

    如果眼睛壞了小暗能修好，畢竟共享一個身體。由於特殊性，壞了也能換。當然，這是小暗自己說的……

    按璽笙的理解，接下來的操作就是把精神力小人的“視”給剝奪替換，畢竟本質還是一個身體，沒什排斥。

    對小暗來說，就是以它的本質滲入璽笙的眼眶，“奪舍”璽笙的眼睛，再以自己的身體組織為媒介將璽笙和它鏈接起來。

    璽笙無法理解作為不同生物小暗的做法，小暗也很難理解璽笙的理論。

    但結果也算是成功了。小暗也不會真挖璽笙的眼睛。

    將小暗的身體變成各種各樣肢體拚在自己身體上會給璽笙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就是那種突然多了個身體部位後神經錯誤的感覺。

    導致璽笙有一次給自己多拚一隻手讀書寫作業查資料時，明明想用右手，卻伸出了脖子上的第三隻手。

    將小暗糊在臉上時沒有什神經錯亂的表現，倒有一種臉上多了一層表皮將臉部包住的奇怪感覺。

    但這還好，就是不知道聚會的時間長短。

    將臉皮撕下，那一層皮慢慢凝聚成一坨軟體黑色……生物？

    將手上的小暗還給趴在床邊用沒缺的那一隻手托著頭的小暗。

    璽笙將其“捏”成了手的模樣，隻是好像捏成了右手。

    小暗凝視著璽笙，接過自己的一部分後塞到了嘴。

    小暗咀嚼著，而璽笙知道根本沒有咀嚼甚至沒有放到嘴的必要，隻要貼到身體上就行。她是在做給璽笙看。

    當然，這指的貼到身體上，是說身體自動補充到缺失的部分就會吸收後根據身體主人的意思補充缺失的部分，而不是讓腦門上長出一隻可以自由活動的手。

    見小暗還在看著自己，嘴放出“吧唧”的聲音，璽笙將食指抵在小暗鮮紅的唇上：

    “好孩子吃東西不能吧唧嘴哦。”

    小暗虛著眼咬住璽笙的食指，沒有太用力，僅留下兩道淺淺的齒痕。

    隨後小暗身形逐漸虛幻，仿佛化成一道影子順著手指鑽入璽笙的身體中。

    璽笙將食指放在眼前，借著從窗戶外透過的陽光，兩顆門牙的齒印十分清晰。

    “你的身體變得越來越接近人了呢。”

    璽笙對著空氣感歎，小暗白天時很少回璽笙的話，但璽笙感覺的到她在聽著。

    以前被咬璽笙身上隻有像是被掐的淤痕，現在都有牙印了。

    看來以後還是少用手戳她的臉吧。撫摸著食指上的痕跡，璽笙想著：新的一天……該起床做飯了。

    拉開窗簾，打開窗戶，一陣微風吹亂璽笙的頭發。

    鼻子深吸一口氣，璽笙完全感受不到書中或動畫中那種清新舒暢的感覺。

    聽小暗說，那是她倆混合太久，也許皆陰之地會另她感到舒爽。

    可璽笙並不想和小暗的出生地有任何聯係，因為那樣離“沉睡”也就不遠了。

    璽笙褪下睡裙，換一套居家的茉莉色長裙。

    收拾一下被褥，璽笙穿著護腳跟的貓貓棉拖鞋下樓，現在是7：42。

    在二三樓的樓梯平台探頭望向常舟所在的房間，門虛開著。

    也許還在休息吧，璽笙知道常舟每次深夜回來時總是忘記把門關好。璽笙也不會給他關上，那樣會吵醒他。

    璽笙扶著扶手小心翼翼減小動靜的下樓。常舟是很優秀的風能力者，但這讓他的耳朵有些靈敏，璽笙不想打擾常舟好不容易的睡眠。

    到了一樓，璽笙先是把一樓上二樓樓梯的移門輕輕拉上。因為常舟的情況家的門窗之類的隔音效果很好。

    璽笙拖著黃色的小拖鞋，走向正對樓梯的廚房。

    本來是要一進門就是廚房的，但建築的說進門就是廚房容易財運流失。

    常舟問：“現在還信這個？”

    建築的大叔說：“雖然我們風水都是風向啊，雨水啊，朝向采光什的，但這也是圖個吉利。”

    廚房也是一個綴著精美魚花圖畫的移門，向左移開，璽笙走向左邊的灶台。

    灶台靠牆，向左一塊再向上三塊瓷磚，那是一個和別的淡黃顏色不同的青色瓷磚。

    璽笙先是淘了淘米下鍋，從內部琳琅滿目的雙開冰箱右半的冷藏處將魚和雞蛋拿出。

    魚肚子上有六道切口，還有灑滿的辣椒。

    璽笙家有專門盛各種肉食的盤子。

    璽笙將不鏽鋼圓盤裝的篦子放在鍋上。魚放在中間，四個饅頭兩個雞蛋圍著盤子中的魚。

    蓋上鍋蓋，璽笙麵對灶台，轉頭向著青磚。璽笙將左手食指按在瓷磚上。

    青色瓷磚亮了一下，似乎在確認指紋信息。

    幾秒後，青瓷磚上出現一個由兩個以不同方向旋轉的方塊所包圍的圓圈，圓內是“早上好，常璽笙。”

    璽笙轉過頭，打開了抽油煙機，璽笙對著房子說：“嗯…請打開大火二十五分鍾，然後轉文火。”

    小暗以前會問：你對一個機器AI這禮貌幹什？

    璽笙從未有過自覺，隻是從小的教育讓她深知禮貌的重要。璽笙很懂禮貌，對於那些不禮貌的就是另一種處理方式。

    璽笙打開灶台上按鈕蓋子並按下，這也算是保險，以防嘴瓢。

    蓋上蓋子，按鈕旁是天然氣閥門，煮飯鍋和炒菜鍋各一個。

    常舟還是喜歡自己調火勢，璽笙做飯的能力相比於照顧她十三年多的常舟還是太差了。

    呼呼……火已經起來了，隻用等常舟起床和煮好飯了。

    璽笙離開廚房，躺在離門不遠處的大沙發上。璽笙脫下鞋，雙腳立在牆上，頭朝下。

    這個姿勢很不好，璽笙絕對不會讓常舟看見，但璽笙很喜歡這個姿勢。

    雙臂敞開，頭發還沒接觸到地，璽笙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似乎要瞪出個小暗出來。

    “話說你把什書給那位了？”

    璽笙突然想起來無運先生似乎提到小暗給了祂一本書，璽笙不知道自己有什書會讓那種存在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