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一麵露驚訝,“那師叔他們?”
鶴虛道長半閉起眼睛,麵帶疲憊,“大難臨頭各自飛,我隻保得住自己罷了!你若是心疼你師叔他們,隻管去滁州和他們一道!”
這事,可不像是奏疏上所言的一把火能燒出來的案子!這分明就是有人在背後推動!
這人的手能伸這長,從華州到滁州,可見不是什無名之輩,人家分明就是有備而來。眼下那人在暗他在明,誰知道那人會做出什事來?
他毫無準備,自然不可能硬著頭皮和這不知是誰的人硬碰硬,更何況,眼下皇帝顯然也對清虛不滿,他湊上去替清虛求情,豈不是平白惹了皇帝厭惡?
他肯伸手提拔清虛那全是看在同出一個師門的情分上,宮頭的日子不好過,若是清虛能立起來,他也算有個幫手。但這會子清虛那個蠢貨顯然已經沒救了,他總不能貿然把自己給搭進去。
禾一聞言立刻便噤了聲,恭恭敬敬地給鶴虛道長捏著肩頭,不敢再提別的話。
鶴虛道長閉著眼,慢慢從細節處理著這案子。
前兩日他閉關煉丹去了,今日一早出關就聽說師弟在滁州出了大事,鶴虛道長甚至顧不得多想,看過信便匆匆往皇帝那兒去了,他隻當這回的事兒都是小事情,和從前一樣,隻要他拿春秋筆法糊弄一番,皇帝怎都會給他一個麵子,不至於揪著此事不放。
誰承想這回他卻失算了!
皇帝不肯鬆口,甚至話話外還有責怪他的意思,鶴虛道長進宮這久,還是頭一回在皇帝跟前落了臉麵,心底不舒坦是自然的。他又擔心皇帝會牽連自個兒,到底沒敢多言,一股腦把罪認下來再不動聲色地往師弟頭上推,這才換了皇帝幾分好臉色。
要不是他機警,這會子,估摸著他也不會比清虛的處境好到哪去。
這個背後動手之人當真是險惡至極,照他看,這人估計不是衝著清虛和道觀去的,這人,大概是衝著自己來的。
鶴虛道長歇了片刻,心底那一團亂麻總算理出幾分頭緒來,他抬手止了禾一的動作,啞著嗓子問道,“這兩日,都有誰進宮過?”
“師傅您閉關這段日子,太子妃進了兩回宮,都是陪皇後說話。彭城伯夫人和他們府上的世子夫人也來了一趟,再就是,唐大家和閻大人,還有顧大人!”禾一是個機靈的,這些事兒他早都探聽清楚了,此刻鶴虛道長一問,他片刻也沒耽擱,張嘴便把人名理了個清楚。閱寶書屋
“閻明和唐華都進宮了?”鶴虛道長聲兒揚高幾分,臉上五官都跟著抽搐起來。
“是,原本是想告訴您的,但您一出關就直奔聖上那邊去了.......”禾一迎著鶴虛道長惡狠狠的目光,舌頭像是打了結,身子跟著瑟瑟發抖,話說到一半兒便說不下去了。
這又是個十足的蠢貨!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