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陽間有散場，死歸地府也何妨。陽間地府俱相似，隻當漂流在異鄉。——唐寅《臨終詩》

    芷仙的笑聲依舊沒有讓沈天動容，沈天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遠方，愣愣的出神。

    芷仙撅起嘴，感覺有些不對勁，伸手手掌在沈天眼前晃擺兩下，卻被沈天一把抓住手腕。

    “不用緊張，我沒事。”

    “那公子這是？”芷仙停下嬉笑的容顏，肅立的站在沈天跟前，仰著頭，關切的道。

    “沒什，隻是想起了一些陳年舊事罷了。”沈天眼神空洞，沒看芷仙，反倒把紫電青霜從地上拔起來，背在了身後。

    “咦？難不成公子早就知道中了我的幻境之術？”芷仙有些驚訝的看著沈天，似疑非疑的道。

    沈天此時心情全無，全無往日般嬉笑逗樂，老子長老子短的狀態。沈天麵如皓月，心冷若霜，仿佛充斥著對這世界的鄙夷和厭倦。

    “我看到夏沫時，就知道是中了幻境之術。”沈天的心情有所為恢複，他整理好衣衫，對芷仙擠出一絲苦笑。幻境之術沈天之前也中過，那時候還是在草廟之中，被老劉頭兒施法所致，做了那九州一夢。

    “為什？夏沫曾經是大王的死士，不應該是外表陰冷，麵無表情的模樣嗎？難道我虛幻出的她樣子不對？”

    “沈天搖頭道，夏沫是死士，也是個殺手，所以為了身手敏捷，一向都是黑衣束身，還有她的頭發，從來都是馬尾後翹，斷然不會梳成你的樣子，飄散飛逸，毫無約束。”

    芷仙聽後，看沈天的眼眶也忽然微微收縮了一下，不過也隻是一瞬間，她便又恢複如常，一臉喜色道：“公子心思細膩，如此細微之事都能被公子發覺，倒是讓芷仙覺得慚愧了。”

    一時間失去笑顏的芷仙，完全沒了少女活潑的姿態，而此時的沈天，心神雖在，但心情似乎還沉浸在幻境之中，無法自拔。

    自己竟然親手殺了老益州王和夏沫，即便是身處幻境之中，這作為也是沈天始料不及的。兩個人，一個是救下自己性命的恩人，另一個是自己當初相識相伴的知己紅顏，自己是如何下去的手？

    即便那兩人隻是幻出的虛影，可自己怎可以這樣對待他們。

    沈天抬起自己的右手，自己的手心隻是一道淺痕，不知是傷口已愈還是根本就沒有劃傷，不過他現在絲毫不關心這個，他隻是直勾勾的盯著無名指的指根。

    那紅色的符咒可還在？

    沈天沉下心，將龍魂從丹田中提取而出，匯聚指尖，之間那無名指處有微光輕閃，不是紅色符咒，而是白色的柔光。

    這光輝，和沈天十級之前的龍魂一樣顏色，沈天對此再熟悉不過。

    沈天繼續匯聚，芷仙在旁邊沒有阻攔，也沒有任何言語，隻是靜靜的看著，看著這個一直被稱為天選之人，繼承大王遺願，卻其實是個修武廢物的沈天。

    或許，他真的有不世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