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按照你的吩咐,我把人帶來了。”
小桃錯開身子,露出身後低垂著頭顱, 身著雜役服侍的封華硯。
“從今以後,你就負責小姐飲食的一部分,和另一個廚子王師傅住在靈墟峰半山腰的別院。”
封華硯麵無表情, 沒什情緒地輕應了一聲。
但宋葭葭知道,封華硯被自己調來當自己的專屬廚夫, 心高氣傲的他現在定然覺得非常的屈辱和痛苦,隻不過這些情緒被他掩藏得很好。
宋葭葭摸著下巴, 仔細地觀察著封華硯的表情,封華硯卻厭惡到甚至不肯與她對視,垂下了眼睛,纖密的睫毛輕抖。
封華硯並不直視宋葭葭, 低垂的眼睫斂著旁人難以察覺的歡喜。
他知道葭葭是為了保護他的驕傲和自尊,讓他不再被其他雜役欺負, 才故意找借口把他調來人跡罕至的靈墟峰。
宋葭葭衝小桃使了個眼神, 小桃便遞過去了一個木盒。
“這是?”封華硯不解地抬眸。
宋葭葭高高在上地吩咐道:“我讓人專門給你定製的廚夫服, 去換上。”
直到封華硯離開, 宋葭葭才無法遏製地露出喪心病狂的笑容。
等到封華硯穿上這件衣裳,他一定會更厭惡自己的。
就算封華硯再擅長隱忍, 恐怕這次他也無法再掩藏他的憤怒和仇恨。
一炷香之後, 身著領結圍裳,黑白長款女仆裝的封華硯終於款款出現。
宋葭葭又衝小桃使了個眼神, 小桃便立即上去把封華硯厚重的劉海梳了上去,紮了一個長馬尾,最後再佩戴上女仆裝同款的頭飾。
封華硯則是眉頭緊蹙, 看起來他很是窩火。
其實宋葭葭很想定製超短裙款式,但這種開放的行為藝術,在傳統的修真界還是太超前了。
封華硯滿臉疑惑和糾結,打量著自己這一身從未見過的奇裝怪服,終於忍不住發問道:“為何我從未見過這種款式的衣飾?”
宋葭葭麵不改色地說:“這是我從一本描述外世,包羅萬象的話本子之中所見的,我覺得這種服飾十分適合你的氣質,專門派人為你而定製的。”
封華硯愣了愣,看起來似乎已經接受了這件女仆裝,並沒有露出十分憤懣或是怨恨的表情。
這不由得讓宋葭葭感到十分敬佩。
不愧是男主,隱忍情緒的功力這強,何愁不成大事?
封華硯垂眸,竭力忍住不要表露自己的欣喜:葭葭好關心他,竟然用這種委婉的方式,專門給他定製新衣。
忽然宋葭葭像是想起了什,她巡視一般地走過來,目光看向了女仆裝的裙擺處,她情緒激動地質問道。
“你怎不穿黑絲吊襪帶呢?”
封華硯緘默了一會,反問道:“為何非要我穿這樣奇怪的配飾?”
“因為我是大色sai迷。”
宋葭葭下意識地接嘴。
麵對著封華硯明顯起疑的神色,她心虛地輕咳一聲,很快惡人先告狀地發怒道:“你懂什,真是不識好人心。等會就去穿上,這是由鮫紗和蠶絲製成的珍貴配飾,不僅可以防曬,遮光,還可以防止你烹飪庖饌之時,被油花迸濺所傷。”
封華硯抿了抿唇,沒再多說什。
他沒想到葭葭竟然對自己如此用心,甚至會在意這些護他的細節,但這種東西不應該製成手套的模樣佩戴,為何非要佩戴於腿上?
算了,應當隻是葭葭疏忽了,他知道她不過一片苦心。
“對了華子,我還從書見識到了不少我們這個世界沒有的美食,你既手藝高超,能不能嚐試給我複刻一下?”
宋葭葭忍住洶湧的饞意,回想著許久未嚐的螺螄粉,奶茶,漢堡,披薩,辣條……
封華硯凝思片刻,謹慎道:“若是你能將這些美食的配料、調料、庖膳的過程一一說清,應該可以。”
宋葭葭雙眼發光,迫不及待地搓著手:“我會努力回想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然而宋葭葭用自己貧乏蒼白的詞匯描述了半天,封華硯卻越聽眉頭皺得越緊,麵露難色。
小桃眼見時辰已經不早,連忙提醒道:“小姐,掌門和夫人不是今日讓你去錦江城,與封公子好好地相處一番嗎?”
錦江城是距離天衍宗不算太遠的一座修真者聚集的城鎮,其規模比起天衍宗山下的永陽鎮又大了不少。
宋葭葭這才想起今天自己還有相親的一回事。
脖頸上的雪貂掃了掃尾巴,很快宋葭葭的腦內響起了係統的提示音。
[按照原劇情,今天你會被迫於爹娘的命令,與封華洲單獨相處一天,但晚上你便向爹娘回絕了這門親事,坦言自己心儀師尊雲聽白,被爹娘狠狠地斥責了一頓。]
[白天的劇情倒是可以一筆帶過,但是晚上的劇情就是重頭戲了。]
[深夜你便會因為心頭苦悶而酗酒,醉酒之後的你跑去找雲聽白告白,卻被雲聽白毫不留情地拒絕。]
[你和封華洲的婚事,由於你的強烈抗拒,而封華洲也瞧不起你的天賦,致使你們這對男女炮灰的聯姻最終還是吹了。]
宋葭葭將劇情梳理一遍並默背下來:[收到。]
耳畔響起來連霽的清冷聲音:“師妹,師父傳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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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活蹦亂跳地跑過來,雲聽白像是有些逃避似地偏過了眼睛。
其實他現在有些不知道該怎麵對宋葭葭。
但雲聽白在盡力地給自己催眠,他不過是抓著最後的機會和宋葭葭再多相處幾天,很快就會下定決心將她殺掉。
宋葭葭首先十分尊敬地行了個弟子禮,語氣沉痛地開口。
“師尊,今日我有要事離開天衍宗,不能聆聽您的教誨,實在是我的終生遺恨缺憾。”
“但爹娘囑托我必須去和封家的嫡子共處一番,生為子女實在是不能不盡孝。”
宋葭葭的語氣十分的悲痛欲絕,仿佛彰顯著她的難過。
雲聽白怔了怔,仿佛想起了什往事,麵色變得古怪起來,過了很久才回過神來,揮了揮手意在允許。
告假成功的宋葭葭幾乎掩飾不住自己的狂喜,連忙狂奔著離開,一想到不用被雲聽白這個嚴師相處並懲罰,自己還能外出去繁華的大城市逛吃逛喝,可要把她樂壞了。
雲聽白眼看著宋葭葭的步伐輕快歡愉,幾乎是健步如飛。
他的心底泛起一絲不虞。
為何宋葭葭與封家的兒子商議親事,她看起來一點也不難過,反而有些許的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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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江城,我也去。”連霽毫不客氣地說。
宋葭葭習慣了連霽的黏人,反正連霽的同去也不影響主線劇情,無所謂道:“可以啊。”
小桃卻麵有顧慮:“小姐,今天掌門和夫人是讓你去和封公子單獨相處,有旁人在會不會不太好……”
宋葭葭卻十分爽快:“沒事兒,不影響。”
反正按照原劇情,今天她和封華洲的婚事最終是要吹的,帶一些閑雜人等也是沒有關係的。
旁側的封華硯一直沉默地垂著頭顱,眼見眾人便要動身離開,他卻忽然泰然從容地開口:“之前你所說的有些食材和配料,天衍宗沒有,我和你們一同外出去采購。”
小桃有些著急:“小姐,這不行啊……”
但螺螄粉奶茶漢堡披薩辣條的重要性,遠遠勝於和封華洲這個男炮灰的相親,宋葭葭毫不猶豫:“好啊,那你也去。”
反正係統也說了白天的劇情不重要,她本來和封華洲也沒什好相處的,隻要對晚上的表白劇情上心就行了。
“對了,我給鄔月說一聲。”宋葭葭忽然想起來。
耳室的黑狐懨懨地趴在籠子。
本來之前是沒有籠子的。
但宋葭葭發覺鄔月實在是有很嚴重的分離焦慮症。
其黏人程度,比起連霽來說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她不出現在黑狐的視野,黑狐便會因為時間的長短,而出現不同程度的焦慮、狂躁甚至自殘行為。
狂躁狀態的黑狐有幾次跑出去到處找尋宋葭葭的蹤跡,咬傷了幾名天衍宗的弟子。
宋葭葭不僅因為此事被宋溫書寧馥夫妻臭罵一頓,更是被夫妻倆警告,若是再有傷人事件發生,便隻能處理掉黑狐。
宋葭葭為此還專門去馭獸峰了一趟,詢問過擅長馭獸的邊婉君。
邊婉君坦言,有一些靈獸也會對自己的主人生出這種極端的依賴症狀,而鄔月這種算是非常嚴重的重症,為防止狂躁狀態的黑狐再度傷人,宋葭葭不在的時候,也隻能把黑狐關在籠子。
“鄔月,我今日要外出一會,很快便會回來的,你不要鬧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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