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半的時候, 兩人抵達車站。
高鐵站外的路邊停滿了來送親朋好友的車,傅清蘅的豪車混在其中也就不那顯眼了,因為來的晚, 傅清蘅不得已將車往前開了開, 終於找到一個空位。
他將車停穩, 周澤遠就下去了,把自己的行李箱從後備箱拎出來,剛放下, 就看到傅清蘅也邁著他雙大長腿從車下來了。
傅清蘅沒有過來幫忙,而是雙手插兜的倚靠在車門上,眼神鬱鬱地盯著周澤遠。
從周澤遠的角度看, 傅清蘅背後是無邊夜色, 啟明星在他頭頂熠熠生輝, 一身黑衣的傅清蘅幾乎要和身後的黑車融為一體了。
周澤遠知道傅清蘅因為兩人要分開一個月的事情不高興,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想到這兒, 周澤遠也隻能開口安慰道,“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我過完年就買最早的票回來。”
傅清蘅依舊不作聲,眼睛不錯珠的盯著周澤遠, 表情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周澤遠看了看四周, 趁無人注意,拽著行李箱上前幾步, 他的手抵在車門上, 而傅清蘅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他的陰影下, 兩人眼睛的視線交匯在一起的時候,周澤遠低下頭親了親後者的嘴角,輕聲道, “乖,聽話。”
傅清蘅訥訥的垂下頭,算是接受了周澤遠注定要離開的事實。
溫存的時間注定是短暫的,很快兩人身後就響起了車輛的汽笛聲,人也越來越多了,周澤遠也要進去了。
周澤遠道,“走了。”
到了這個時間,傅清蘅也舍不得再耍小性子了,朝周澤遠點了點頭,開口道,“嗯。”
周澤遠笑了笑,拉著起行李箱朝著最近的入口走去,臨進門前回頭看了一眼,傅清蘅依舊保持之前自己離開的那姿勢,他朝對方揮了揮手,“回去吧。”
傅清蘅卻置若罔聞,似乎要堅持目送周澤遠進去,周澤遠無奈,隻好走進去了。
周澤遠檢票的時候,掏出手機給傅清蘅發消息,傅清蘅在周澤遠進站後略站了幾分鍾就離開了,兩人隔著手機發消息。
周澤遠讓傅清蘅回去再睡個回籠覺,兩人今天起太早了,擔心傅清蘅白天困。
傅清蘅也應了。因為放假,他也就沒回宿舍,直接回了別墅區。
和周澤遠又聊了會兒,傅清蘅就睡了個回籠覺,起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了,給周澤遠發消息,才知道對方剛剛下車。
傅清蘅掐指算了算,周澤遠竟然坐了整整六個小時的高鐵。
這要是他的話,還不屁股坐麻了。
傅清蘅坐在餐桌上,吃著早中午飯不著邊際的想。
但這還是不是最麻煩的,周澤遠下高鐵後還得轉大巴去縣城,然後從縣坐公交去鄉下。
這一算,周澤遠這一天的時間幾乎全花在路上了。
周澤遠坐上大巴之後,兩人就改成打視頻了。
之前周澤遠坐高鐵的時候就給傅清蘅拍過外麵的風景,主要是從北到南的風景的變化,但坐上巴士後就沒這個必要了。
巴士是那種城郊巴士,能直達縣城,票價的話在三十五,周澤遠將行李放好後,就專注和傅清蘅聊天。
傅清蘅給周澤遠展示自己的午餐,然後才想起問周澤遠有沒有吃東西。
他本身就不是多細致的人,直到和周澤遠在一起才慢慢學會如何去關心一個人。
看著傅清蘅滿臉懊惱,周澤遠安慰他,“我早上候車的時候有買早餐吃,中午就算了,我坐車的時間太久也沒什胃口。”
“好吧。”傅清蘅的臉擠在巴掌大的手機屏幕,他似乎在走動,在周澤遠的視角,傅清蘅整個人晃來晃去的。
另一邊的傅清蘅也確實在走路,知道周澤遠在餓肚子後,傅清蘅也沒什胃口了,他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繼續和周澤遠聊天。
說起來,他和周澤遠在一起這久,還不知道對方是哪人。
傅清蘅見過周澤遠的身份證,但是那上麵短短的幾行字怎能替代肉眼實際看到的風景呢,傅清蘅便纏著周澤遠給自己拍,周澤遠拗不過他便將鏡頭轉過去對準車窗。
其實也沒什好拍的。
周澤遠此時剛出市區,目之所及的都是公路和越來越低矮的建築,以及道路旁望不到盡頭的綠色。
周澤遠覺得稀鬆平常的東西,在傅清蘅這個土生土長的北方人看來卻不一樣。傅清蘅倒不是沒見過南方的城市,但是一想到這是周澤遠出生的地方,他便覺得看什都是新鮮的。
看到傅清蘅這個反應,周澤遠也覺得很有趣,本來興致不是很高,後麵卻就自動充當起了臨時向導。
兩人就這聊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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