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律師。]
[你來應聘燕夙的公司,到底是什目的?]
剛從燕夙的公司走出來,燕覺寒就看到手機微信彈出這兩條消息。
都來自於他五分鍾前才剛通過燕夙加上的[新朋友]——白西野。
他頗為玩味地看了一眼這個名字,無聲笑了一下,什也沒回,抬手退出了這個微信號。
路邊已經有一輛suv等候著,開車的還是那天那個寸頭。
“上個任務才結束,頭兒又換個地兒給你新任務啊燕隊?”寸頭青年問,“又換身份了?”
“沒有。”燕覺寒靠在後座,側頭半合著眼懶懶看向窗外,輕笑,“國內和國外不一樣,一個新身份哪兒那好搞。”
“而且也不是上麵的任務。”
寸頭詫異:“又是私活兒啊。頭兒怎說?”
燕覺寒收回視線,透過後視鏡淡淡掃了寸頭一眼,似笑非笑。
“問那多,最近訓練少了?任務不夠重了吧。”
他看見後視鏡,寸頭青年極明顯地哆嗦了一下,緊接著猛地挺直脊背,像一顆長在車的粗獷仙人掌,渾身紮滿了刺兒也得好好站著。
燕覺寒挑眉,心蠢蠢欲動的惡劣因子終於平複了下來。
“至於,嚇成那樣。”他重新看回窗外,“你隊長我會吃人?”
頓了頓,他聲音微沉,又說:“不是活兒,私事。”
寸頭皺眉:“又是你那蠢蛋侄子?”
“嘖。”燕覺寒利落的眉宇間微微蹙出幾道溝壑。
寸頭見狀歎氣:“不是我說,燕隊。之前咱遇到那算紫微的大仙兒給你算的真沒錯吧?子女宮奇差無比,小一輩兒都是來要債的。”
燕覺寒沒說話。
要債就要吧。他想。
他大哥的孩子,自己總歸是不能不管。
八年前燕覺寒二十,但在國際聯合組織的特殊部門也已經將近兩年,剛升任他們行動分隊的隊長,就聽到家大哥大嫂雙雙意外身亡,留下一個十二歲的侄子的噩耗。
燕覺寒和大哥關係極好,和這位年齡隻差八歲的侄子就一般了。
燕夙這家夥名字起得又凶又戾,打小卻是個純良到有些蠢的性子,燕覺寒喜歡追求刺激,向來不喜歡這種呆子,中學出了國後對燕夙更是不聞不問,眼不見心不煩。
而現在大哥大嫂意外去世,燕覺寒想起燕家那幫豺狼虎豹似的旁支,猶豫再三還是從最愛的一線退下來,回國接了燕家的爛攤子。
也接了燕夙這一灘“爛泥”。
就在幾天前,燕覺寒被燕夙成功奪權的時候,還欣慰地覺得,自己終於把這灘爛泥扶上了牆,燕夙終於長成了一個能掌控燕家、繼承他大哥遺誌的、殺伐果斷雷厲風行的“燕大少”、“燕總”。
結果轉頭就看見這蠢貨在葬禮上,跟自己隨便娶的菟絲花搶遺產失敗,燕覺寒留給他的最後一項“畢業考核”徹底不及格。
有那一瞬間燕覺寒已經想揭棺而起了。
想起這茬,燕覺寒忍不住抬手按了按眉心。
“承認吧隊長,你可能真不會教孩子。”寸頭深沉道。
他看自家隊長好像沒有什繼續談論的興致,很有眼色地跟著沉默了一會兒,轉移話題:“咱這是去哪兒啊燕隊。”
“璋山別院。”
“啊?燕隊你回家啊?”寸頭下意識問,緊接著又反應過來。
不對啊,自家隊長燕覺寒那個身份不是都假死了?回哪門子璋山別院的家。
燕覺寒輕飄飄“嗯”了一聲:“說了。找了個兼職。”
寸頭腦子一轉,問:“你懷疑那個小美人對你侄子另有所圖?”
燕覺寒皺眉。
這話怎聽著這怪呢?
“白西野這個人,和我們資料查到的不太一樣。”燕覺寒說,“我最後幫燕夙這一次。”
排除完白西野這個節外生枝的不穩定因素後,燕夙再怎樣,他都不會再過問半句。
寸頭發自內心地說:“燕隊,提前祝你回一線了!”
燕覺寒笑了笑,舒了口氣。
“那我還是停老地方?”寸頭問。
燕覺寒點頭,拿出手機登上另一個微信號,看著聊天列表最上麵兔子頭像的那欄,停了片刻才低頭打字。
[老板,我這邊結束了。半小時就可以趕到。]
[黃豆臉紅.jpg]
他沒等對方回複就熄了屏,指尖在手機背麵無意識地輕點著,一雙桃花眼目光冷淡,不知在想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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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韓覺韓律師真的已經正式入職燕夙的公司後,白西野看著自己發給對方石沉大海的消息,心情漸漸跌入暗不見底的深淵。
白西野隻覺得自己前途無望。
哪怕已經穿書,也一直堅定地做唯物主義戰士的白西野,第一次懷疑起這個世界上是否有著一種淩駕於人類智慧之上的神鬼之力。
韓律師這個角色,明明已經在他的不斷拒絕之下漸行漸遠了——怎還帶打一個回旋鏢的啊??
白西野忽然心頭一跳。
……難道,這就是那些穿書文傳說中的,世界意誌?!
總有些穿書文的主角,無論怎改變劇情發展,哪怕有一係列金手指的輔助,都無法改變他們要經曆的一個個劇情節點,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背後推動著,安排著……
白西野不寒而栗。
看來,和這些“姘頭”之間的故事線,根本不是他自己遠離就能簡簡單單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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