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野又不是三歲小孩，自然不會輕易就中了迷魂湯，再者說了，凡事過猶不及，假如把什都說透了，那豈不是顯得李懷德這個當領導的很無能？

    因此接下來無論李懷德講什，趙野都一套說詞，領導高瞻遠矚，用不著他再饒舌。

    果然，見趙野不願多說，李懷德並未勉強，反而順勢轉換話題，與他親熱的拉起家常。

    “我們家那口子昨兒個還提到你了，說老長時間沒見你，讓你有空就帶著媳婦去我們家做客。”

    “有勞大姐惦記，實在愧不敢當，麻煩您回去轉告大姐，這個禮拜天我一定登門拜訪。”

    “好，我會跟她說的。記住啊，務必把媳婦帶上，免得她到時候又嘮叨我。”

    “沒問題，肯定不會忘。”

    雖然不清楚李懷德婆娘為啥指名要見丁秋楠，但趙野也沒有拒絕，隻是見見而已，又不會少根頭發絲。

    就在二人越扯越遠之際，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秘書小王探進頭來，向李懷德匯報道：“主任，八級鉗工易中海來了，說是有事找您，您要不要見他？”

    “易中海，他能有什事？”李懷德一愣，隨即便不以為然的說：”去告訴他，我這會有公務要忙，沒功夫……”

    “等會！”趙野出言打斷李懷德的下文，在其疑惑的神情中說道：

    “我倒覺著您可以見見他，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易中海這回來找您，八成是給傻柱求情的。”

    “那就聽你的，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看你猜的對不對。”

    為了這點小事，李懷德當然不至於駁了趙野的麵子，於是便吩咐秘書小王，將易中海放進來。

    片刻之後，易中海推門進來，剛要開口說話，冷不丁看到趙野坐在麵，正笑吟吟的望著自己，這讓他到了嘴邊的話，瞬間說不口了。

    李懷德可不管易中海怎想，他直接了當的問道：“易師傅，可是工作上遇到難處了？”

    易中海遲疑了幾秒，到底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呃，李廠長，我這次來呢，是想求您網開一麵，把何雨柱重新調回食堂。”

    李懷德聞言，一邊向趙野投去個讚許的目光，一邊好奇的問道：“易師傅，我能問一下，你和何雨柱有什特殊關係嗎？”

    “李廠長您誤會了，我和何雨柱談不上啥特殊關係，要真說有，也隻是普通的鄰居關係，住在同一個院……”

    沒等易中海說完，趙野就插嘴道：“主任，還是我來說吧，這位易中海師傅呢，不僅是看著傻……何雨柱住長大的，更是與何雨柱情同父子，我甚至聽說，私下何雨柱早拜了易師傅為幹爹。”

    聽到趙野給自己上眼藥，易中海那個氣啊，心恨不得問候其八輩子祖宗，而李懷德則露出了然之色，嚴肅的說道：

    “易師傅，你也是廠的老職工了，怎能因為和何雨柱的私人關係，就搞走後門那一套，讓我徇私枉法呢？”

    作為廠為數不多的八級工，以往不管哪個領導見了，都會給易中海三分薄麵，像今天這樣，被人近乎指著鼻子責問，那是少之又少。

    一時之間，易中海臉都漲成了豬肝色，好半晌才坑坑巴巴道：“李廠長，您聽我解釋，我是這樣想的，何雨柱是犯了錯不假，可他已經知道錯了，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他在後廚幹了那久，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求您大人有大量，對他從輕發落。”

    假如沒有南易，那李懷德說不定會像原劇中那樣輕拿輕放，順水推舟把傻柱給調回去。

    如此一來，不僅能對外顯示他的大度，又能繼續讓傻柱在小廚發揮本事。

    可現在南易的廚藝絲毫不在傻柱之下，也就說這人已經沒了利用價值，那李懷德又何必對一個三番五次與自己做對的人網開一麵，那不是自個找不痛快嗎？

    所以，今天哪怕易中海把天說破，李懷德都不願鬆口。

    “易師傅，你這個思想覺悟很有問題啊，身為一個老同誌，你咋能說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種話呢？

    偉人都說了，工作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不管是廠長也好，還是清潔工也罷，都是為人民服務。怎到了你嘴，讓何雨柱掃個公廁還委屈他了？”

    見李懷德開始上綱上線，易中海急得出了一身冷汗，連忙辯解道：“廠長，我真沒那個意思，我是覺得何雨柱作為一個八級大廚，讓他去打掃衛生有些屈才了。”

    “噗嗤！”聽到這，趙野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

    “對不住啊，我不是有意的，實在是易大爺你說的話太好笑了！”

    易中海咬牙切齒的問道：“不知道哪好笑了？”

    “傻柱無非是個廚子罷了，可從您老口中說出來，好像他成了不可替代的大人物，這難道不好笑嗎？還屈才，說的廚房離開他就不轉了似的，您可真會給他臉上貼金。”

    “你、你這是惡意曲解我的話，我根本就不是……”

    “好啦，都少說幾句！”

    李懷德先是製止了二人的爭辯，隨即便對易中海下了逐客令：“易師傅你去吧，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易中海不甘心道：“李廠長，您就通融通融吧。”

    “你讓我怎通融？你想過沒有，如果我今天看在你的麵子上，對何雨柱既往不咎，那別人會咋想？

    照你的想法，是不是以後不管誰犯了錯，隻要來講講自己的貢獻，就能夠大事化小？長此以往下去，廠的紀律還要不要？”

    這個帽子可太大了，打死易中海也不敢接，隻能低頭認慫：

    “是我考慮不周，給您添麻煩了。”

    李懷德故作大度道：“算了，我沒那小氣，但我提醒你啊，隻此一次，下不為例，去吧。”

    “是，廠長您忙。”

    待易中海灰頭土臉的出去，李懷德嘴角發出冷笑，輕蔑的道：“白活了一把年紀，不知所謂！”

    趙野假意勸解道：“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易中海計較了，這人一直就那樣，總喜歡倚老賣老，跟他生氣犯不著。”

    “聽你這口氣，這個易中海平日就不怎樣？”

    “誰說不是呢，我跟您說，這老家夥在我們院……”

    趙野沒理由放過這個機會，當下便添油加醋，將易中海好一頓損。

    李懷德聽後沉吟道：“如此說來，這個易中海還是個偽君子。”

    趙野適時送上馬屁：“還是您看的通透，一下就看穿了他的真麵目！”

    李懷德搖頭失笑道：“有啥通透的，這種人多了去了，等你多接觸些人麵，也能輕易作出判斷。”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好似想起了什，從抽屜翻出一份文件，將其扔給趙野。